熊家这栋7号猪舍，在11月3号的时候，已经挂完了红瓦。 室内外的抹墙也完成了。 门窗玻璃也安装完毕。 老潘已经给室内的暖气片进行了通水试验。 此时的室外，已经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了。 熊贵清站在院子里，看着这栋还在收尾的猪舍，心情有点复杂。 要是知道建一栋房子能这么快，他早就建了。 “厂长，房子再有两天就彻底完工了。” 史老二也站在雪地里，他和熊贵清两人就像是蒸汽火车一般，呼呼喷着白气。 屋顶上的红瓦已经落了一层积雪，隐隐仍能透出红的底色。 熊长禄踩着积雪，嘎吱嘎吱的从隔壁猪舍走来。 站在儿子身边，问道：“这边的小猪崽啥时候抓啊？” 早在十天前，熊家猪场又进了一批三江白，熊长禄看见小猪就稀罕，他来是问这边猪舍的完工时间。 “还得两天，是吧？” 熊贵清问史老二。 史老二脸上堆笑，看着熊长禄，说道：“还得两天，收收尾。” “那我明天让工人过来消杀一下，这不影响吧？” “不影响，我们就是缝缝补补的，没有大活了。” 史老二赶紧说明白。 “行吧，消杀行，至少也是晾几天，这里湿气太重。” “我知道，先把暖气送过来吧。” 熊长禄自言自语。 而后转身往饲料间去了。 熊贵清站了一会儿，有点顶不住了，迈步进了猪舍。 屋里就是要温度高些。 好些工人还站在凳子上补墙。 有的给门窗补漏。 熊贵清从东到西走了一遍。 当初建盖的时候，没觉得这房子有多大。 现在盖好了才发觉，猪舍不小啊！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又快中午了。 一进入十月，熊贵清明显觉得，白天的时间不够用了。 他赶紧往外走，媳妇儿等着吃午饭呢。 他刚出房门，身后传来了一阵阵“恐龙恐龙”的声音。那是热水进入管道的水锤声响。 熊贵清顶着大雪，踩着积雪往家走。 脚下一崴一滑的，让他走的跟楞绊倒的，像是个醉汉。 “妈，中午饭好了吗？” “好了，马上就出锅。” 余秀华正在锅台上准备儿媳妇的饭菜。 今天是小鸡炖蘑菇。 老太太从锅里铲了很多的鸡块，又填了些鸡汤，把铝饭盒装的满满的。 盖好了盖子，余秀华又用一个麻绳在饭盒上绕了几圈，系上。 “你在家吃不？” “不，我跟春梅一起吃。” “你呀，在家吃完再去不行？非得跟媳妇儿抢着吃，猪啊？还带抢槽的！” 余秀华翻了儿子一眼，还是拿了四个馒头，用包袱皮把馒头裹上，系好。 “四个够不够啊？” 余秀华停下手中的动作。 “够了，春梅这两天吃的少。” “吃的少啊？是不是病了？” “吃完饭我带她去卫生所看看。” 熊贵清一边说着，一边拿包袱。 “开车吧，路滑再摔喽！” “哎。” 熊贵清胡噜了一下头顶上的雪水，一手网兜饭盒，一手包袱皮进了院子。 虎头奔静静的停在院子里。 车身上落了一层积雪。 熊贵清把手里东西放在引擎盖上，这才拿出钥匙来，开车门。 把鸡汤和馒头放进了后座。 熊贵清进了驾驶座，点火。 发动机发出了轻微的轰鸣。 他回头再看，后窗上弥漫上一团白色烟雾。 进入十月后，低温下发动车子，再也不用烧开水烤底盘了。 因为虎头奔已经使用了防冻液。 这一打就着的感觉，真好！ 熊贵清先下车打开了大门，车子才缓缓的倒退出了院门。 他刚要下去关门，老妈出来了，一边说着“开慢点”，一边关上了门。 熊贵清嘴里答应着，挂上了D档，轻点油门，车子缓缓的驶下了土路。 路上的泥巴和积雪对这台自重2吨316马力的动力的虎头奔来说，就跟玩似的。 直接碾压。 刚到猪场门口，就见老爸从里面出来。 “爸，回家吃饭了！” 熊贵清招呼了一声。 熊长禄挥挥手，说了句“知道了。” 车子四轮卷雪，连带雪里的泥巴一起，甩到了身后。 当熊贵清把车停到服装店外，室内的潘春梅就已经发现了。 今天她没动，脸色有些苍白。 熊贵清下车，从后座上拿下了鸡汤和包袱皮，用脚一靠车门，使劲儿一蹬，砰的一声，后门关上了。 他拎着东西进院，在院子里使劲的跺跺脚，又咳嗽了一声，见潘春梅依然坐在椅子上，熊贵清赶紧进屋。 “咋了？不舒服？” 熊贵清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看向坐在一旁的媳妇儿。 潘春梅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而是身子一动，用手捂住了嘴巴。 “呃，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