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贵清满怀心事的去了服装店。 见丈夫回来了,潘春梅很是惊喜。 她一改往日沉浸服装艺术的状态,起身迎了过来。 两个学徒也很有眼力见的沏茶倒水,招呼“熊厂长”。 熊贵清被她们的热情搞得有些懵逼,这是搞事情的节奏啊! “咳咳,那什么,春梅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没有。” 潘春梅拉着熊贵清坐下,又把小红沏好的茶推到丈夫面前,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啥都没干!” 熊贵清无辜的看着媳妇儿,一脸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 “没说你干啥了!就是这段时间辛苦了!家也回来的少了。挂面厂理顺了吧?” 潘春梅笑眯眯的问。 “顺了,顺了。” 熊贵清估计,但凡他要是敢说还没理顺,潘春梅就得爆发。 “行了,你俩忙去吧。” 潘春梅把两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徒弟撵走。 她舒缓的坐在了对面,轻声说道:“爸妈这几天都有意见了……” “啥事啊?” “说我肚子咋还没动静……” “这事啊,我找个时间跟他们说。” 熊贵清一听是这事,七上八下的心算是落了地了。 熊贵清和潘春梅今春2月结的婚。 婚后,俩人一直采取了避孕措施。 熊贵清的意思,孩子晚几年再要,毕竟两人岁数才21,不急,怎么也得23吧?! 当时潘春梅也是同意的。 因为她想开店,万一真有了孩子,这店也没法开下去。 丈夫的想法正合她意。 于是,俩人就一直采取措施。 可是公婆不知道啊! 他们还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 可这七八个月了,一直没动静。 老两口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是不是媳妇有病啊? 是不是儿子不行啊! 反正没有啥好事。 前几天,余秀华实在忍不住,偷偷透话,要是有毛病就抓紧时间去医院,千万别拖着。 搞得潘春梅十分紧张,她一直等着熊贵清回来,这事咋整,得拿个章程啊! 晚饭的时候,熊贵清挑明了话,说想过两年再要孩子。 余秀华当时就炸了。 “什么?还要过两年?你是家里的老大,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听我们的了,你说了算,别说两年,就是过十年都行!” “可是我们呢?还能活几年?!” 见老妈发飙,熊贵清赶紧安抚。 “妈,我们不是不要,是晚点要,我现在的事业刚开始,要是这么早就要了孩子,我怕没时间照顾!” 得!这句话正中老太太的下怀。 “你们没时间,不是还有我呢嘛!我这一天天的没事干,正好看孩子!” 老太太话锋一转说道:“你看,你爸忙活猪场,春梅忙乎开店,你去开厂,都有事干,就我,一天除了做饭就是闲着!” 见老妈的怨气有点大,熊贵清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媳妇儿。 潘春梅也被老太太的话说动心了。 也是,全家人都有事干,就婆婆没营生,难怪她不高兴。 “我看,你妈说的对,生了孩子也不用你们管,我和你妈看着,你们照样可以搞事业,这个不耽误事。” 熊长禄也适时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春梅,你说呢?” 余秀华当然知道,这事还得媳妇儿愿意才行。不能只把压力给到儿子。 “我……” 潘春梅抬头看了看熊贵清,见丈夫也在看着她。 此时她已经明白,丈夫是投降了。 她只得说道:“我没意见,只要贵清愿意就行。” 得,这责任还在熊贵清身上。 甩了锅的潘春梅得意洋洋,反正是熊贵清的责任,我是被动的。 余秀华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看的熊贵清心里一哆嗦。 他张张嘴,刚想争辩几句,瞟见媳妇儿正瞪着漂亮的大眼睛色诱自己。 “啊……那什么,我同意。” 他嘴一瓢,直接拐弯了。 熊贵清被勒令这段时间必须在分场待着,场部有啥事打电话就行了,没必要去。 这几天,他晚上出力,白天闲逛,活活成了播种机了。 老妈也是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 猪场的这茬肥猪又到了出栏的日子。 十月的东北,已经天寒地冻了。 夜里的霜冻把尚在地里的农作物都打死了。 比如尚未起的土豆。 还有部分晚熟的大豆等等。 甜菜也是这个时间段收获。 甜菜只有经过了霜冻,含糖量才很高。 因为赵光糖厂的原因,农场局下辖的各农场都与糖厂签订了甜菜种植合同。 此时的甜菜被去掉了叶子,根部用刀削切干净,一堆堆的甜菜疙瘩堆积在地里,用泥土直接盖上。 只要到了十月底,甜菜地里的甜菜堆就像是一个个坟头一样。 要进入十一月底糖厂开工了,才开始往赵光送甜菜。 现在,正是大伙冒着寒冷起甜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