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清的劝慰之下,娇染哭哭啼啼地把这些事说了。 说的时候,娇染是不太情愿的。 可这些天来,无人倾诉,落清一问,她就忍不住吗。 落清听完,就低头翻出了荷包,塞到娇染手里:“这些你先拿着,给姨娘看伤。” “不不不不姐姐……”娇染想要推辞,不敢接着。 “姨娘是我长辈,你是我妹妹,这些是我应该的。”落清将娇染的手合上,“太医院我认识几位太医,我替你去请她们。” 娇染摇摇头:“姐姐,我都这样跟你说话了,你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姐妹啊。”落清抱了抱她,“莫哭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不要这样一个人躲着。” 符娇染突然觉得自己太恶心了。 姐姐救了她这么多次,帮了她这么多次,她竟然还要怨姐姐。 若换成她是姐姐,她万万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符娇染退后了些,给落清磕了个头:“多谢姐姐。” 落清拦住她:“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姐妹二人和好如初,落清不便,段芷兰就替落清将她送回了符家。 有了落清的帮助,苏妙芸的伤也渐渐好了。 不觉十二日已过去。 落清这日刚到刑部,就有侍卫来报,说是宫中来人了。 落清放下卷宗,心中一动——莫非是陛下醒了? 来不及多想,落清让人将宫中人请了进来。 来的不是旁人,是来福公公。 几日不见,来福公公瘦了些。 柳承民昏迷之后,来福知道了,自己也不顾了,又回了宫,日夜时候在他身边。 “公公。”落清往外迎着,脸上带着笑。 “大人不必多礼,杂家是来传皇上口谕的。” 落清跪下听旨。 “陛下有旨,宣刑部尚书虞落清进宫面圣。” “臣领旨。” 起身后,落清低声问来福:“公公,可是因为陛下醒了?” 来福笑而未答:“大人您随杂家进宫就是了。” 甘露殿。 今日的甘露殿不比以往,居然多了点人气。 看四周,依旧是金碧辉煌。 看宫娥,依旧是谨言慎行。 是哪里多出来的人气呢? 落清正琢磨呢,被人引到龙床前。 层层的帐子被宫女掀开,那人的身形逐渐清晰起来。 多日不见,身形更加单薄了。 落清跪下行礼:“臣虞落清,叩见陛下。” “咳咳咳咳……”柳承民被宫人扶着,坐了起来,靠在床上,“虞爱卿……起来吧,来人,赐坐。” “谢陛下。” 听声音,柳承民还是十分虚弱,果然是刚刚醒来。 “陛下刚醒,不宜操劳过多,还是以龙体为重才是。”落清道。 柳承民瞥了落清一眼:“说的好像虞爱卿没有操劳似的。” “臣……” “皇后都跟我说了,爱卿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柳承民每说一句,都要喘几口气,落清害怕他背过去了。 “为朝廷做事,是臣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 柳承民摆摆手:“你就别推辞了……朕,有一件事,想要你替朕去做。” 落清有几分愕然:“陛下请说,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宸王这一乱,让朕这心里不踏实。”柳承民指了指胸口,“连朕这脚底下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朕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有更多的贪官污吏,乱臣贼子。” 柳承民咳嗽了几声,旁边的宫女递上来帕子 他没接。 喘了好大一口气,柳承民道:“虞爱卿,你近前来。” 落清趋步上前面:“臣在,陛下请说。” “再近些。” 落清又走了两步。 “再近些。” 直到落清走到柳承民的床前,柳承民突然拽住了落清的手:“朕昏迷的时候,梦里一直都是宸王的脸。” 落清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任由他握着。 “不止宸王,还有父皇,还有……大皇兄 还有阿娘,还有好多好多人……”柳承民似乎又陷入了那种无措。 “陛下,陛下,陛下……”落清轻声唤他。 她记得柳承民以前不这个样子呀,难不成昏迷的脑袋都坏了? 当然这些话,落清是不敢说的。 柳承民回过神来:“宸王在梦里,他两个眼睛都是黑的,脸上有两行血泪。” 说这话的时候,柳承民平静地出奇。 不是害怕,惊恐,亦或厌恶,而只是单纯地叙述。 这让落清觉得柳承民并没有糊涂。 “陛下,宸王已经死了。”落清低声道。 “嗯。”柳承民点点头,“你知道,他在梦里,跟朕说什么吗?他说,要毁了朕的江山,要让这大晋全是贪官污吏,蛀虫老鼠!” 柳承民说着,手上的劲都变大了。 落清被他攥地生疼,脸上没有半分变化。 “朕还梦见母亲,对朕说,她很伤心,因为朕没做到,朕答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