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院角走出来一个人。 乔然朝着我打着招呼:“林小姐。” 季司川这时温柔地对着乔然道:“院子风大,你还是进屋躺着吧。” 我表情僵硬,连同僵硬的双腿,一动都无法动弹。 季司川却浑身不觉,他起身,去扶着乔然:“走,进屋。” 乔然娇嗔的推开季司川,柔声道:“林小姐还在呢。” “她自己会走。”季司川道着,边又看了我一眼,又停顿了一下再问我:“要不要来这吃个饭再走?” 我连忙摇头。 “来嘛林小姐。”乔然语气娇滴滴的,她推开季司川,冲到我面前,“林小姐,就算你和阿川离婚了,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今天我下厨,做好吃的给你吃。” 对于乔然的靠近,我浑身难受,抿唇,艰难道:“不用了,我要回孤儿院了,院长妈妈在等我吃饭呢。” “吃了饭再走吧。”季司川说,“顺便把这里的东西带走。” 我脑子里乱乱的,还没等我回答。 乔然又接着问我:”林小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我只能张嘴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肯一起吃饭?”乔然继续问:“是不是没有我,只有阿川的话,你就会留下来吃饭,也住下来?” 这个问题…… 我知道乔然是故意的。 “好了,你和阿川没能好聚,但总要好散嘛,今天就算是吃个散伙饭。”乔然拉上我的手。 我很不习惯被乔然这样拉着,身体僵硬,却又不好甩开,只能机械地被乔然拉着,回答她:“我不吃了,我得回孤儿院了,院长妈妈还有事找我。” 季司川微眯着眼,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手腕中的手表,而后才开口问:“林微微,你是不是觉得阿然突然来了,你生气了?” 我赶紧摇头。 “那你怎么不留下来吃个散伙饭?”他的语气有些冷。 像我在不知好歹。 可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应付他们的话,浑身难受,也试图将手臂从乔然的手里抽出,但她拽得很紧。 只见乔然又道:“对啊,散伙饭都不吃,是因为我来了,我出现在阿川身边,你很不喜欢,对吧?” 我脑门突突的跳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扭头看向季司川。 季司川只是扫了我一眼,目光极淡。 他这极淡的目光,我只觉的自己难堪。 “林小姐,我是来的唐突了,毕竟你们还在冷静期,我就这样来,是不太好的。”乔然小声嘀咕,言语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可委屈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我这里,你随时可以来,不用管她怎么看。”季司川开口道 我踉跄的站在那,多余的真想自己原地消失。 “可是,林小姐不高兴了,你看,她连饭都不想留下来吃呢。”乔然嘟囔的说着。 我的耳膜嗡嗡的响着,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 我想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傻。 这七年,我总觉的乔然只是季司川最深爱的女人,而我才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总归是有区别,区别我这个妻子能陪在他身边,只要能在他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当乔然一出现时…… “林小姐,你说话啊。”乔然拽拉着我的手臂。 我这才回神,看了乔然一眼,隔了几秒,我才出声道:“能别拉着我的手吗?” 乔然愣住了,就像拉手臂是热情的动作,她只是想对我热情一点。 “你这样拽拉的很不舒服。”我又道,声音微微颤抖。 乔然委屈地嘟嘴,然后松开,走到了季司川面前。 季司川见乔然因为我委屈了,顿时拧着眉头,不悦道:“林微微,你怎么总是恶意揣测阿然对你的善意?” 恶意揣测? 我的脸色顿时惨白。 在乔然面前眼盲心瞎的季司川,我不想为自己辩解。 立刻迈开脚步,收拾那点行李,就走。 见我要走,季司川面色沉下来,又道:“林微微,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脚步一顿,停上来的盯着季司川,声音挤出的道:“是啊,我以前不这样的,倒是你,你以前就是这样的。” 我以前说话总是顾及着季司川会不会生气,所以总是斟酌的说着每一句话。 但事实是,最后不高兴的都只有我自己。 而此刻,既然季司川都把乔然带家里了,我也即将跟他离婚,就没必要为他考虑了。 我重新大步地迈开脚步。 我才刚走了几步,管家过来了,我的行李箱就这么被丢在了我面前。 用了七年之久的行李箱受不了这个力道,掉在地上之后,裂开了。 里面被随便乱塞的衣服物品杂乱地散落着。 “管家你干嘛呢,怎么把林小姐的行李箱丢到地上?”乔然像被吓到了,惊声道。 季司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并不觉得管家行为不妥,反倒是乔然被吓到之后,那冰冷眉眼才微微一拧,有些许不悦地扫了眼管家。 我看着裂开的行李箱,有些晕眩。 管家还在那解释道:“我就是手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林小姐。” 林小姐? 我慢慢地蹲下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终于在季司川扶着乔然进屋后,我的眼泪滑落在脸颊。 季司川一向对我冷漠,不会在乎我的感受,但最近,我总觉得他对我有点不一样了,会顾及我的感受了,可只要乔然一出现…… 然后,我就笑了。 回想着过去这些年,那么热烈的爱着他。 现在想想,只觉的自己好像个自作多情的小丑。 “林小姐,需要我帮帮你吗?”管家笔挺的站着,双手交叉在身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胡乱擦了擦脸,不断地做着深呼吸,情绪平复下来,才站起发软的双腿,然后,平静地看着管家:“不需要。” “好的,林小姐慢走不送。”管家转身进屋,迫切地想离得我远远的。 我直接抱起裂开的行李箱,大步迈开地走出院子,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我卑微爱了七年的地方。 我直接打了个出租车,回了孤儿院,院长妈妈见我这样,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帮我修着行李箱。 可这个突然坏了的行李箱,就如同我和季司川的这七年。 使命到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