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爷爷猛然站起,指着我的鼻子。 “臭丫头,果然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没人教,居然威胁上我了。” 我捡起掉在桌子的手机。 那是我昨天给季司川看真相的,他随手就丢在了地上。 那手机里还有当年结婚那天,季爷爷让我录的那则为了季家脸面,让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去承认这一切的视频。 我拿着手机,心酸不已。 正要张口。 季司川从楼上下来。 他已经换下了昨天那黑色风衣,身穿黑色西装,剪裁得体,英挺的浓眉微微蹙着,薄唇紧抿,似是在听季爷爷刚刚说的话,没有分一点目光给我。 季司川的冷淡是商界里出了名的,一张深邃的俊脸总是绷的锋锐,矜贵倨傲,寡言少语,那种压迫感能令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骤降。 但只有在乔然面前,他温柔,他体贴,他话多,他眉眼带笑。 而在我面前,却是愤怒,是厌恶,是轻蔑…… “走到离婚这步,不怪她,怪我。”季司川手中拿着红色的户口本,下着楼,瞥了我一眼道。 我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 季爷爷铁青着脸,说不出话。 我也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七年间打进这卡里的钱,我一分没动,现在还你们。” 这是结婚后季司川给我的,他嫌我穿的廉价,让我买衣服的。 后来,他也会莫名其妙的往这个卡里打钱,见我时,极冷淡的说一声打钱了。 季爷爷看着桌上的卡,拄着拐杖的手很用力,道:“行,不怪她,也不怪你,你们爱离离呗,季氏的事我也不管了,老了,管不动了。” 出了门,季司川破天荒的替季爷爷,向我道歉。 “对不起啊,爷爷不应该那样说院长妈妈,还有……刚刚我在衣柜里看到院长妈妈也给我织了件毛衣。” “你不用道歉,没关系,恩怨两清,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至于那件毛衣,你应该不会喜欢的,我去拿走。”我要转身。 季司川拉住我的手。 他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异样情绪。 是因为我要把院长妈妈织的毛衣拿走? 我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轻轻的摆脱季司川:“你想留下便留下吧,那也是院长妈妈对你的祝福,希望你往后,顺意,幸福。” 民政局里就我们一对离婚的。 手续提交的很顺利,也很快。 出了民政局的门。 我看了眼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 一个月的冷静期。 再抬头看着太阳。 可就在我感觉到温暖的时候,一阵极速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季司川死死推开。 推开我的瞬间,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腹部。 他的嘴角却扬起一丝庆幸,然后朝地上倒去。 殷红的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涌出。 而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我和季司川之间,他头发凌乱,双目赤红,手里还握着一把刀。 那男人表情发狠的念着:“去死吧,你们这些女人,通通去死吧,去死吧。” 就在他还要拿刀捅我时。 季司川抱住他的腿。 那男人疯了一样,一脚踢开季司川,再次向我扑过来。 我扭头朝保安求助。 却瞬间被男人钳制住,他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锋利的只要轻轻一动,我就一命呜呼。 我认命的闭上眼睛,只觉的可惜。 才申请了离婚,还没好好感受过太阳,就要草草结束这一生了。 可是,被抹脖子的瞬间,我看到季司川的手伸了过来,他的手直接握住了刀,手掌里的鲜血像暴雨一样砸在地面,砸出一个一个鲜红的印记。 他那双一向对我冰冷以待的双眸,这会平静极了,喃喃道:“你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 男人被保安按在了地上,可男人还死死的盯着我,要置我于死地,他是要置所有女人于死地。 而季司川,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他西装里的白色衬衫,早已被鲜血染红。 我手心冰冷,又慌又恐惧的蹲在他面前。 直到救护车来了,进入抢救室,医生宣布没有性命之忧,我才觉的活了过来。 季爷爷那里,我没有通知,怕他接受不了。 季司川也因为打了麻药,一直昏睡,我便守在病床边。 “林微微……” 突然,他梦呓般的喊了我一声。 我身体像被电流击中,麻木不仁。 我呆呆的盯着还在昏迷中的季司川。 他昏迷中,喊我的名字? 不应该是喊乔然的吗? 他又不喜欢我,七年来,对我即冷淡又厌恶。 是,他不会喜欢我的。 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想到这些,自嘲一笑,可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眼泪也从眼角悄然滑落。 翌日早上,我正要推开门去买点早餐时,门从外面被推开。 “阿川竟然为了救你,被捅了两处?”迎面进来的是季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