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锦。 陆景淮看着安安静静的微信页面。 他这几天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一点回应都没有。 送的那些花并没有什么用,换来的是一句“占地方,你有这个钱拿去捐给楼下扫大街的奶奶。” 捐捐捐,一天就知道捐。 捐也行啊,好歹拿出个好点的态度来啊,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现在好了,现在直接连微信都不回了,连捐钱都没他的份了。 陆景淮气得头疼。 “她到底在拽什么?” 姜秘书是个诚实人,他说:“毕竟是您骚扰人家,人家不回您消息也是人家的自由。” 陆景淮气得用眼神杀他。 姜秘书还想继续干下去的,于是出主意,“网上说,要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要不您几天不给少夫人发消息试试?让她有点危机感,她就会自己来找您了。” 陆景淮觉得有道理,忍住三天没给顾倾尘发过一条消息。 好了,这下安静得更彻底了,打开微信那个页面几乎感觉不到人的气儿了。 陆景淮气得想把姜秘书开除了。 “那个,这方面的知识我还没来得及学,我这就报个班,马上去学。” 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就是要无所不能勤奋好学。 陆景淮鄙夷的眼神,“你报个班先给自己找个女朋友吧。” 姜秘书:“???” 好好的干嘛要往人家身上捅刀子? 外面传来敲门声,姜秘书看了陆景淮一眼。 “你先出去吧。” “是。” 姜秘书打开门,见是安禾在外面。 他脸色微微一变,点点头便走开了。 安禾手指握紧,脸色泛白。 她清楚得很,陆景淮身边的人都是看菜下蝶的,以前姜秘书虽然也没有很明显的区别对待,但是绝对比现在好很多。 陆景淮的心思,他身边的人最清楚。 她的景淮哥哥,真的在一步一步离她远去了。 里面传来陆景淮清冽的一句“进来”,安禾往下拉了拉一字肩连衣裙的领,露出修长的脖子,白花花的一片肉,上半边事业线凹凸起伏。 她含着笑走进去。 陆景淮抬头,视线落在她脸上。 那一片白色太过晃眼,陆景淮匆匆扫过一眼,眉头紧皱。 安禾注意到他脸色变化,心下一紧,赶紧唤了一声:“景淮哥哥。” 她从来没再他面前穿这样暴露过。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清纯干净的,她要保持他青春年少记忆里的样子。 这些年来,除了白色碎花连衣裙,就是白色衬衫白色T恤。 她现在必须要走点别的路了。 “安禾。”陆景淮声音温和了两分,“秘书着装要得体,你代表的是公司形象。” 安禾愣了愣,一股浓烈的屈辱感升起来。 着装要得体,好重的一句话。 她拉下脸面,打破将近十来年的桎梏,想着换个风格让他眼前一亮,谁知道得到的不是他的夸赞,是让她着装得体。 安禾扁了扁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亮晶晶的,楚楚可怜。 陆景淮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她已经长大了,他不该这样管着她。 想着,语气又缓和了几分,“你平时私底下怎么穿不要紧,但是在公司要注意。” “我知道了,景淮哥哥,你不喜欢我这样穿,我以后不穿就是了。” “我没有不让你穿……” 他话还没说完,安禾就上来拉着他的袖子,眉眼弯弯,“我就知道景淮哥哥还是在乎我的,网上都说了,没有一个男人能允许自己的女朋友着装暴露走在外面。” 说的她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算,扁扁嘴有点委屈,“不好意思,景淮哥哥,我说错话了。” 她这样说是为了让陆景淮更加愧疚。 因为顾倾尘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不然站在他身边的就应该是她,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也不用这样卑微的遮遮掩掩。 按照以往,陆景淮会无比心疼。 但是今天好像不一样了,她说完话许久陆景淮都没有出声。 安禾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 陆景淮好像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眉间沉思,心思俨然不在她身上。 安禾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曾经百用百灵的话现在已经没有用了,陆景淮甚至都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安禾掐紧手心,小声唤一句:“景淮哥哥?” 陆景淮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安禾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 “景淮哥哥,你现在,心里还有我吗?” 陆景淮愣住了。 他心里还有她吗? 年少时的情分好像随着记忆慢慢模糊了,唯一深刻的是那最艰难的日子里对少女的承诺。 随着记忆一起模糊的,还有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 有时候他看着安禾,觉得很陌生,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对她有情意,还是那只是一场执念。 反而是顾倾尘,那个女人的身影在他心里越来越清晰。 他不敢多想,怕自己成了那背信弃义的人……那个带着他从凛凛隆冬走到春暖花开的姑娘,他曾许诺要她一生平安快乐的。 陆景淮手指握紧,又缓缓松开。 许久之后,他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安禾,轻声道:“别哭了。你在我心中永远都和别人不一样。” “那倾尘姐呢,她在你心中也与众不同吗?”安禾追问。 陆景淮眉头蹙起,“你提她干什么?” “景淮哥哥,你曾经最讨厌她的。”安禾哽咽着,“你别忘了是谁把我们害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她,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安禾捂着嘴站在他面前,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陆景淮站起来,手伸到一半,终究还是没有伸过去给安禾擦眼泪。 他眼前忽然浮现出顾倾尘那张清清淡淡的脸,好像带着似笑非笑,冷冷看着他。 “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她欠你的,也用青春赔你了。” 花一样的十多岁到二十出头,她是在监狱里度过的。 “真的赔得完吗?”安禾哭得伤心欲绝,“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你身边,不用偷偷摸摸像只老鼠一样。” 陆景淮被她哭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