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君临点了周传玺去礼部当值,周传玺就成了香饽饽。 同僚们经常性地嘘寒问暖,各种试探,一向冷清的质子府也突然变得十分热闹。各大官员的名帖就没断过。周传玺也相当给面子,虽然没有明确应允什么,可也没一口回绝,这就意味着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于是乎宴饮不断,朝堂里面有点重量的,大都请他吃过酒。 聪明人之间说话,从来点到为止,甚至不点,都能彼此明白。 朝堂上的官员,互相之间都有关联,每年春闱,少不了往里面安插自己的人。如今中举的举子,多是拜了码头的。为了让自己人通过会试,那些缺乏真才实学的,难免会动歪脑筋,收买贿赂考官。尤其是位高权重者,只需说句话,考官们就会有种种方法,比如悄悄泄题,调换考卷,可操作的方法太多了。 周传玺岂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他装出一副不作为的作派,就是要看这帮人胆大包天到何种地步。刚开始,朝中的老狐狸,对周传玺空降礼部,还是心有存疑的。也有人暗中揣测他是不是赵君临的人,可考虑到周传玺的身份,他是最不可能忠心的。 所以他们极力地拉拢周传玺,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同流合污,坐在同一条船上。只是送金银,不足以让他们放心,他们还想要周传玺的把柄。 他们正愁没周传玺的把柄,没想到真是瞌睡时有人送枕头,这位质子真让他们抓住了个大把柄。原来这位风流成性的 质子,在上京城一点都没闲着,居然成了凤凰台花魁凤离的入幕之宾。据传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讨了凤离欢心,还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美人的院子。 朝廷虽然没有明文禁止官员进入风月场合,但也严禁官员狎妓,有伤风化的行为。周传玺这般行径,要是敢跟他们作对,他们能直接参上一本,让他下课。 谢国舅和礼部侍郎时宴等人,正商量着如何作弊。 时宴面带忧虑地说道:“此次的主考官,殿下属意韩老夫子,这老头可是严正不阿,油盐不进,恐怕很难下手啊。” 大国舅谢楠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何难。他一个老人家,精力有限,到时候给他找点烦心事。这个年纪的老人,伤风啊,磕磕绊绊都很正常嘛......” 这厢正商量着对策,周传玺则在凤凰台躲闲。花楼的红姑娘都有自己的院落,作为摇钱树的凤离,无论吃穿住用都是顶好的。在凤离这里,周传玺能够十分的清静。也能静下心来。 他端坐在桌前,看着书,凤离则十分安分的泡茶,在一旁伺候着。 凤离这个下属,无疑是很懂分寸的。 在人前和他亲亲热热,但无人的时候,十分恭敬守礼。待在北胤多年,还把他当作太子的不多了。凤离一口一个太子殿下,让他难免忆起还在新安的情形来。 作为新安王最得宠的孩子,他对新安的所有记忆都是美好的。他并没像很多皇子一般经历太多凶险的事情,因为他的父皇,会将一切的凶险抗下,为他撑起一片天来。 他的那些兄弟,在他面前无不表现的友善恭顺,他离开故国时,所有人都依依难舍。然而,已有两年多没收到父皇的书信了。以前新安使者来到上京城,都会带来无数金银财帛,和新安特产。如今也有两年没见到影子了。 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新安发生了变化。 都说天家无父子,但他从来没怀疑过父亲对自己的爱。可自己的信,一封封发出去,却都石沉大海,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父皇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知道周传玺担心新安的情况,凤离作陪时,格外的留心。 花楼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各国行走的客商,也常在此处吃喝玩乐,有的大客商手眼通天,接触不少达官贵人,知道很多朝廷秘辛。 于是,故国的情形,在客商们的描述中,渐渐地露出了些许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