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姜语夏伸手搭在额头上,缓缓睁开眼睛。 周围弥漫着清冷的松香气息,她转眼一看,自己躺在魏淮洲办公室的沙发里。 “醒了?”桌子那边传来声音。 魏淮洲不愧是工作劳模总裁,等着姜语夏醒过来的同时,还顺手开始处理工作。 姜语夏揉了揉眉心:“我晕了多久?” “不久,”魏淮洲看了一眼表,“四个工作邮件的功夫。” 他说着,从桌子后站起来,走向姜语夏,顺手递了一杯水给她。 “之前没听说你晕血?” 姜语夏攥着玻璃杯,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很偶尔,普通的擦伤不影响,但看见他被打掉了牙,我才觉得头晕。” 大概是父母去世之后染上的阴影,所以她不愿意提。 当初姜语夏冲到父母出事的现场,她爸爸的那辆车被拖上来以后,她看见座椅上喷射的鲜血,当场就昏了过去。 醒来后,就不能再看见血肉模糊的东西。 魏淮洲漆黑的薄眸看着她皎白的面孔,试图瞧出些什么。 须臾,他沉声:“抱歉,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给你出气,忘了照顾你的心情。” 姜语夏喝了口水:“魏先生打算怎么处理朱鑫盛的后续?”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初叶小萝带人去骂她小三,魏淮洲护短,处理得不痛不痒。 朱鑫盛是他自家人,或许他会更宽容点。 姜语夏念着魏家的恩情,想着只要魏淮洲能给予相应的处罚,她就会识趣地退让一步。 毕竟刚刚打都打了。 然而,魏淮洲靠着沙发,长腿交错,根骨分明的无名指上,铂金婚戒闪烁着明锐的光。 他扬起眉眼看向她:“朱鑫盛吃公司回扣,挪用公款在老家买地建楼,多次将我们的投标信息透露给同行竞争企业。” “单说这几条,我准备将他送进监狱里。” 姜语夏怔了怔,秾丽的眼眸流露出不解:“那魏先生单独带我来这一趟,是为了……?” 魏淮洲笑起来,眸色漆墨般深邃:“我说过了,给你出气而已,毕竟把他关进去了,你想打也打不了。” 姜语夏没想到他已经想好了。 魏淮洲有自己的处事风格,他对待朱鑫盛这样的叛徒,于公于私都有手段。 怪不得被人称为京圈皇太子。 魏淮洲站起身:“休息好了?回家吧。” 回老宅的路上,两人异常沉默。 姜语夏余光看见魏淮洲在闭着眼休息,本来想解释今晚跟周挺吃饭的事,但这会忽然提起来,也不合时宜。 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解释吧。 老宅里。 朱丽霞走到园子中,给叶小萝打电话。 对面刚接起来,她就咄咄逼人地质问。 “叶小萝!你不是说,会帮我劝淮洲吗?刚刚我家里人打来电话,鑫盛已经被淮洲的人带走了!” 叶小萝站在玻璃窗边,看着明媚的天光,她勾着唇,语气却假装带了几分为难。 “伯母,淮洲哥哥说一不二,我也没办法,再说了,朱总监公职私用,给其余竞争单位透露我们的竞标价格,这本来就触及了淮洲哥哥的底线。” “你少在这里给我说废话,鑫盛是我们老朱家的独苗,要是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叶小萝顿了顿:“伯母,恕我直言,朱总监捅的篓子太大,您现在要想不被牵连,只能弃卒保帅。” 朱丽霞扬起凌厉的眉梢:“你什么意思,我儿子还能对我下手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小萝温温柔柔,“我是怕朱总监为了保住自己,把您之前挪用公款在老家买地建房的事抖露出来。” 朱丽霞眉心一跳,眼神骤然变幻。 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老宅,压低惊惶不安的声音:“你怎么会知道?” 玻璃窗倒映出叶小萝的冷笑。 “我在淮洲哥哥身边,很多账都是从我手上过,我当然清楚怎么回事。” “伯母,朱总监被撤职以后,集团肯定会安排新的人顶上总监这个位置,以目前的形势看,多半会是姜小姐。” “如果让她成为商务部总监,那伯母您挪用公款的事,肯定也瞒不住淮洲哥哥了,即便您拥有一点集团股份,到时候董事会也保不住您。” 朱丽霞的心砰砰打鼓。 姜语夏一去公司,这才几天,就把她侄儿拉了下来。 这就是魏老夫人的计谋!想渐渐做空她的股份和权利。 “那你说怎么办?” “伯母,如果您能想办法让我回国,我一定会好好胜**监这个职位,之前我爸爸给魏老爷做司机的时候,他就说过,让我一定要像孝顺父母一样孝顺您和魏伯父。” 朱丽霞恍然了悟,刻薄的笑容涌上唇边。 “叶小萝,原来你在这等我,你故意对鑫盛见死不救,想让我帮你回国?” “伯母您别这么说,这件事是我们双赢,总不能让一个外来人,把环海集团搞得乌烟瘴气,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