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化肥厂老板的爽约,宁惜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心平气和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临时取消合作?” 老板的语气听出来很为难,“是我对不住你,总之就是不合作了。 “这个厂子还是任由它倒闭吧,我也要回老家了。” “但我想跟你签。”宁惜语气淡淡,但是态度很坚定,“你是觉得谈好的价格不合适吗? “没关系,可以重新谈,谈到让你觉得满意的价格为止。” 老板:“不是这个原因……” 宁惜:“那是什么原因?” 老板沉默。 宁惜问:“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让你不要跟我合作?” 老板震惊,嘴快道:“你怎么知——” 然后又捂住自己的嘴。 “见面聊。”宁惜说,“就算最后还是不合作,但至少我有权知道真相。” 半个小时后,化肥厂老板和车间主任都来了。 他们约在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见面。 暖暖甜甜的珍珠奶茶下肚,老板和车间主任跟宁惜刚见面时的尴尬也渐渐散去。 “当初拿着专利来找你们厂生产的,是不是文心酒楼的人?” 奶茶喝得好好的,宁惜突然一句话冒出来,差点没吓得老板和车间主任把珍珠吐出来。 车间主任被呛得连连咳嗽,老板用纸巾擦完嘴,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盯着宁惜。 他非常震惊宁惜怎么会知道当年的情况。 宁惜双手放在桌面,靠近老板低声道:“不瞒你说,我和文家有仇。 “昨晚文心如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放弃和你们化肥厂合作,但我拒绝了。 “我知道,文家人肯定也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但我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你以为你对坏人忍让,会让坏人放过你吗? “不,他们不会,他们只会知道你是个好欺负的,从而欺负你上瘾,让你受到更多伤害。 “当我们受到欺辱时,最该做的就是反击。 “当没有反击的能力时可以蛰伏,但蛰伏也是为了反击。” 老板痛苦地抱住脑袋,“你说的道理我明白。 “这些年我一直在蛰伏,可我没有能力,我蛰伏不下去了,我撑不住了。 “他们给我打电话,说我这个厂子可以悄无声息地破产,我最差也就是当个普通人。 “但如果和你合作,不仅厂子会以一种更惨烈的方式破产,而且还会连累到你,让你比我的厂子更惨。 “宁小姐,你是个好人,我实在是不想连累你……” 老板的话让宁惜沉默。 她原以为文心如让她放弃化肥厂,只是单纯看她不爽,她想干什么就偏不让她干成。 再加上刚好是以前文家人出过事的厂子,这么凑巧而已。 文心如就算让人威胁老板,也该是以她为主角威胁。 比如“你要是敢跟宁惜有关系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种话。 可为什么是以老板良心为基础的威胁? 听起来跟老板合作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厂子别再运营,安安稳稳等破产就行。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和老板谈话之前,宁惜已经想好,如果老板坚持不做这单生意,那她也不会强求。 总得尊重当事人的意愿。 她之所以会找到濒临倒闭的光明化肥厂合作,是因为她想在化肥的制作过程中动手脚,将修仙界的土和二师姐四师兄的洗澡水加进去。 濒临倒闭的厂子更好说话,更愿意让她操作。 如果京市没有,她也可以去隔壁市找找,总会找到的。 但是老板的这番话一出,宁惜必须要查清其中的猫腻。 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惊喜,拿捏文家呢? 宁惜:“老板,你不用怕连累我,我说了,我和文心如之间有仇。 “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不会放过我。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光明化肥厂不会倒闭,你不用回老家,以前下岗没工作的员工也能再回来上班。” 老板仿佛看见宁惜描述的美好未来,感动得热泪盈眶,“真的吗?光明化肥厂真的还能回到以前吗? “我有好多员工下岗后都没找到新工作,他们的日子很难过。” 宁惜眼神坚定,“能。” 老板和车间主任互相对视一眼,两双泪眼逐渐清晰。 老板抹掉眼泪,从公文包里抽出合同拍在桌上,“好,我和你签!” “这份作废,你改改钱款,我给你提一个点。”宁惜说,“还有,我也要加条件。” 一个小时后。 改完的合同被律师送来,宁惜和老板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 临走前,宁惜再次强调:“我看过整个工厂之前,先别开工。” “好好好。”老板看着合同上标明的八位数款项,一扫之前的阴霾和担忧,笑得合不拢嘴。 宁惜一路开车来到通古今。 她没下车,只是以很慢的车速在古玩街滑行。 通古今暂停营业,门口被贴了很多留言,不用靠近看都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