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以北。 吐谷浑的领地。 此刻,一队约百来号的吐谷浑骑兵正如恶狼般疯狂追杀着一队平民。 观其服饰,来自天南地北,也不知究竟是不是被吐谷浑强行掳来。 这些平民皆无马匹,只得拼了命地撒腿狂奔,然而,不时有人体力不支而掉队,显然已是没了力气再跑。 后方的吐谷浑士兵却并不着急,远远地吊着,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不时地张弓搭箭,射出那致命的箭矢。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那些跑不动的平民纷纷中箭倒地,血花四溅。 这队平民之中,仅有老幼,不见青壮。 显然,他们是被吐谷浑士兵当作消遣之物。 在这少数民族的生存法则之中,没有劳动力之人是不会被留着消耗宝贵的粮食。 而这些毫无用处的平民,就被拿来给部落的勇士练手见血,这便是那残酷到令人心寒的规矩。 狂风呼啸,吹不散这弥漫的血腥与恐惧。 平民们的哭喊声、吐谷浑士兵的狂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惨景。 他们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被无情的黑暗所吞噬,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在远处的小山包之上,雄霸等人勒马而立,冷眼观瞧。 “霜儿,对此你有何看法?”雄霸面色凝重地问道。 “他们与马贼相比,简直是一丘之貉,好不到哪儿去。”秦霜语气坚决,斩钉截铁地说道。 毕竟,都是杀人,马贼图财尚有一丝理由,而这吐谷浑之人却是无故屠戮。 “云儿,你又作何感想?”雄霸转头看向步惊云。 “该杀。”步惊云依旧惜字如金,但其话语中的寒意,众人皆能明白他所指该杀之人是谁。 “霜儿,若要打这种仗,你心中可有良策?”雄霸继续问道,眼神中带着期许,这也是为了多多锻炼他。 秦霜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说道:“义父,这吐谷浑之人比我们更加精于弓马之术。孩儿认为,我们可在前方设下埋伏,虽会付出一些代价,但定能将他们留下。” 雄霸并未询问步惊云,毕竟他初涉江湖,尚无这般作战的经验。 雄霸将目光投向那队慌乱的平民,所见之景令人揪心。 人群依旧是一片混乱,恐惧与绝望如阴霾笼罩。 然而,所剩之人已不过二三十个,他们皆气喘吁吁,脚步虚浮,显然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在这混乱之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形瘦弱,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只见他双目焦灼,在人群中来回奔走。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脚步踉跄,几乎要瘫倒在地。 少年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撑起老者的身躯,咬着牙,奋力拖拽着老人前行,口中还不断地鼓励着:“爷爷,再坚持一下,我们能活下去!” 又有一个年幼的孩童,被人群挤倒在地,嚎啕大哭。 少年闻声迅速转身,一把将孩童抱起,护在怀中,避开混乱中踩踏的脚步。 还有一位老妇人,因长时间的奔跑而体力不支,瘫坐在地,绝望地哭泣。 少年奔至她身旁,蹲下身子,轻声安慰:“奶奶,别怕,我背您走!”说着,便背起老妇人,艰难地跟上队伍。 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额头的汗珠如雨般洒落,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不曾有半分退缩之意,拼尽全力帮助着那些即将掉队的老人。 “霜儿,云儿,你们瞧瞧那少年,对此有何感触?”雄霸头也不回,目光依旧紧盯着下方的场景,沉声道。 “善良,可此时此景,这般作为只怕他自己也会性命难保。”秦霜微微叹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妇人之仁。”步惊云依旧惜字如金,语气冷漠。 “看起来确实愚不可及,但也正是有此等人物的存在,这个世间才不至于全然冰冷无情。”雄霸不禁感慨万千。 “义父是想救他?但如此一来,我们必将损失惨重,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这般冒险实在不值。”秦霜面色凝重,分析得极为理智。 “我救的不仅仅是他,更是那久违的少年时期的热血。”雄霸眼神灼灼,光芒四射,“而且,我一人出手便已足够,你们只管等着收拾战场。” “一个人,义父,他们人数众多,您若一人前去,万一有所闪失伤到了自己,那可如何是好?”秦霜满脸忧色,心急如焚,试图阻止雄霸去冒这个险。 “哈哈,霜儿,难道你忘却了义父与你初次出去碰面时所做之事吗?”雄霸仰头大笑,豪情满怀。 “那群马贼?”秦霜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没错!你与云儿二人且在此好好看着,为父是如何以一敌百,力战群敌的。”雄霸话音刚落,便飞身下马,身形如电。只见他施展出风神腿,整个人仿若一阵疾风,向着吐谷浑的人群极速奔去。 风神腿,既是凌厉无匹的腿法,亦是超凡脱俗的轻功,更是江湖中顶级的轻功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