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刚迈进房间,一眼便瞧见自己的儿媳妇正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原本她心中还憋着一股气,想要好好训斥儿媳一番,但看到这副模样,到嘴边的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话语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一句带着责备意味的质问:“我们侯府堂堂的当家主母,遇到点事,难道你就只晓得这般哭哭啼啼吗?像个什么样!” 孙妙欣听到婆婆的责问,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她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一边哽咽着说道:“娘,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呀。” 由于之前用过力催泪的药水,此刻她的眼泪根本就停不下来,边哭边说道:“可是夫君突然出了这等事,我整个人都慌了神,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老夫人重重地将手中的拐杖杵向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厉声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把宇儿的状况拿到大门口去嚷嚷啊!你这么做,岂不是将他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之中了么?” 孙妙欣紧咬着嘴唇,满脸都是委屈之色,抽抽搭搭地解释道:“我当时也是急昏了头,心想只要那些人知晓了侯爷的身份,或许就不敢轻易对他动手了。 再说了,许妹妹如今身怀有孕,且腹中所怀乃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万一传出些对她不利的风言风语来,日后咱们侯府的长孙可就要背负流言蜚语了。” 说到“长孙”二字时,孙妙欣特意加重了语气,她也是了解自己这位婆婆的。 “你考虑得也算周到了。”听了孙妙欣的话,老夫人的语气倒是缓和了下来,“宇儿的性命重要,许氏肚子里的孩子也重要,那宇儿的事情?” “娘,您放心,我已经拜托巡城司的大人了,而且我也说了,不管那些歹人要什么,我们都给。”孙妙欣的语气诚恳,“只要侯爷能安然回来,我怎么样都可以?” 老夫人点了点头:“那一切就都靠你了。” 之后,她便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回了自己院子。 “主子,刚刚吓死我了。”那位之前负责在门口泄露消息的女使拍了拍胸口,“我以为老夫人会问罪的。” “她啊!”孙妙欣把沾了药水的帕子往边上一丢,“她只要侯府还有继承人,就不会怎么样的!” 毕竟都是保养的庶出,是儿子还是孙子又有什么差别呢! 另外一边,那名追赶贼人的矮小男子也已经回城了。 他径直走向翟莫澜,低声禀报道:“司长,那些贼人踪迹诡秘,追到一处废宅后失去了踪迹,但是属下发现那处宅子应该有密道这类的,当时我只有一个人,怕打草惊蛇便没有搜寻机关所在。” 翟莫澜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区区匪类还能这样的手段,倒是我小瞧了他们,看来出事那几队人马伤得倒也不冤枉。” 而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关承禹正好也回来了。 看着难得脸色不好的关承禹,翟莫澜调侃道:“这是怎么了,就你这样的还有人敢给你气受?” 关承禹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属下把刚刚在侯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这侯夫人怎能如此糊涂,这般泄密之举,简直是将这位小侯爷完全置于危险境地。那贼人若是知晓了他的身份,此事定然不能......”翟莫澜眯起了眼睛,片刻后看向关承禹。 “她不想让赵鹏宇回侯府!”两个人默契十足地同时开口说道。 刚刚复述侯夫人所作所为的属下,此时更是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不.....不会吧!好歹小侯爷也是她的丈夫啊!” “常年风流在外的丈夫。” “一直给家里招祸,而且开销和花费都很大的丈夫。” 翟莫澜、关承禹一人吐槽了一句。 而最后做出最后总结的人是之前矮小的男人:“那还不如没有丈夫算了。” 在场的人就有人感慨道:“我去!真狠啊!” “行了,跟着去那个废弃的宅子看看,有什么地道之类的,把人救出来吧!”翟莫澜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到底是个侯爷,真要是死了,也是个麻烦事! 差不多到开饭时间了,我先去食堂吃饭了。” 看着翟莫澜走了出去,关承禹问身边的人:“那个什么吴娘子做的饭真的那么好吃吗?我看司长好像很长时间不下馆子了。” “吴娘子做的菜不错,不过吴小妹做的菜更好。”虽然都是男人,可是身为以刺探情报为主业的探子,怎么可能不是八卦的人,“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像关司长你觉得自己荷包最好看,是一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