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虽然多,但实际上壮劳力却没有几个,因此分配到的农活数量相对而言还算比较适中。 若是放在往常的时候,性格泼辣、风风火火的苏兰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去找村长乔富多争取更多的农活任务,毕竟多干点活就能多挣些工分,这对于家里的生计来说至关重要。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今天的苏兰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积极主动地去争取额外的农活,甚至连平日里那咋咋呼呼的劲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她乖乖巧巧地跟在几位一同干活的大婶身后,一声不吭地慢条斯理地干着活。 一旁的林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她偷偷凑到冯喻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二嫂,你说这兰子是不是吃坏肚子啦?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怪怪的呢?” 冯喻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应该不会吧!要说大伯哥家啊,好像还真没什么东西能放到坏的。” 这番话初听起来似乎并无不妥之处,可仔细一品,便能从中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那一丝调侃意味。 要知道,苏家共有三兄弟,而唯独老大苏爱国一家人口最为兴旺,膝下育有两子一女; 相比之下,苏老二家则仅有一子一女;至于苏老三嘛,由于他与上头两位兄长年龄差距较大,所以才刚成婚不久。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苏老三一直在政府号召的工地上挖河道,已经差不多有个把月没回家了。 为此他们家的房子修葺的问题,也都已经停下来了。 好在二嫂冯喻没赶人的意思,否则等林芬的日子也不好过。 几个人正一边说话一边干着活,就看见丁建辉过来查看地里的情况了,他身边还跟着原来的计分员,一是和他交接工作认认人,而说明一下田里的情况,以及怎么计分。 苏兰一看丁建辉来了,连忙用特意带的帕子擦了擦汗,然后还把两根麻花辫理了理。 这田里的人在这方面个顶个的都是人精,这会儿苏兰的做派一出来,谁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呀! 那些人中就包括了苏兰的母亲刘翠。 看到眼下这情况,刘翠恨得不行,她原想着给女儿找一个自己村子里那边的后生,这样女儿苏兰有事没事还能去看看自己的父母。 再加上苏兰是个能干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帮衬帮衬。 可是偏偏苏兰是个眼皮子浅的,什么都不管,就贪图这皮相。 先不说,他们两个站一起配不配! 这村里的女孩子也不是瞎得呀!比他们苏家条件好的,会看上丁建辉的人大有人在。 女人堆里不出挑,家庭条件一般,那想什么,都是白想。 “丁知青,这一路过来,你累不累啊?”苏兰可不知道自己母亲心里想什么,而是从边上的大树的底下拿出她今天特意带的水,“我带了水,你要不要喝点?” 土陶的罐子,土陶的碗! 丁建辉心里嫌弃到不行,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不用了,谢谢!我不渴!” 正说着话呢! 之前那个计分员朝着这边看了看,便问冯喻道:“苏二婶,你家闺女没有出来上工吗?” “小染前段时间不是伤了脑袋吗?”冯喻解释道,“大夫说了要静养!昨天非不听,硬是要自己去洗衣服,结果累到不行,还是被人送回来的。” “是啊!我家小染就爱逞强。”林芬说着说着也是一脸的心疼,“在家老是抢着干活。” 这话半真半假,但是却也让其他人知道苏香染不是个“懒货”。 毕竟在这个时代,懒惰的人名声都不好。 苏兰听这话不由得冷笑,懒就是懒,还是能找借口。 可是这一声冷笑,林芬却不乐意了:“兰子,你这是什么表情,要不是你拿东西砸了小染,她会一天到晚头晕吗?” 这事不是什么大新闻,毕竟苏兰干这件事情那天,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 其中就有在场的几个妇女。 那天是苏兰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当时她一醒过来,就看到苏香染近在咫尺。 彻骨的恨意涌上心头,随手拿起手边的石头就往对方脑门上砸去。 不为别的,就为前世丁建辉要求把他和原主的骨灰合葬。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苏兰就当场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回到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