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邵博文的话刚刚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这人自然也不是笨人,昨天才见过苏香染,对方的嗓子当然不可能因为受伤而变成这样。 那就只可能是对方故意伪装的。 想想不难猜出其中原因,她一个长相秀丽的小女娘这样出来卖饼,好像有的时候可能确实会遇到危险。 抿了抿唇,邵博文又买一个饼以后,就在苏香染边上坐下,慢慢地吃起饼来,也不急着去扛大包了。 刘大是邵博文认识工友,他刚好也来早市寻摸吃食。 一眼就看到了,平时吃东西“狼吞虎咽”的工友,这会儿吃东西的动作很是“文雅”。 “小文,你干什么呢?”隔着几米刘大就喊道,“吃个早饭这么慢,去晚了码头,好活就都给人挑完了。” 这说得是实话,这码头扛大包的生意也有好坏之分。 有些人的货物很轻,容易搬运;而有些人的货物则很重,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和时间。 因此,大家都希望能够抢到那些轻松的活计。 所以,刘大说的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此时的邵博文却完全不着急。 他看着苏香染,心里坚定地认为:她一定是因为长相太出挑了,担心会被别人欺负,才这样伪装自己的。 所以,邵博文决定在边上保护她,等她卖完饼,再去扛大包,挣房租。 过了一会儿,苏香染似乎察觉到了邵博文的目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邵博文赶紧低下头继续吃饼,以免引起她的误会。 苏香染做的饼味道很好,所以相对而言还是卖得很快的,但是即便是这样也是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把饼全部卖完了。 离开前,苏香染看着在自己身边“守”了一个上午的邵博文,把特意留下的两张饼递给了他:“谢谢邵公子。” 邵博文倒是没有拒绝这两张饼,只是他依旧很容易就红了脸。 此后的好些天,苏香染都会在早市遇到邵博文,而对方在自己身边一坐就是半天。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虽然对方的衣服依旧还是挺干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天开始,邵博文的身上开始散发一种淡淡的腥味,和平时在肉摊上闻到的那种味道无异。 其实原因倒是很简单,邵博文因为这段时间上午都在早市看顾苏香染,所以没有时间再去码头扛打包,身上那些之前存的铜板花完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住回了周元提供的学徒房居住了。 而那间房边上就是杀猪的地方,所以难免味道就不怎么好闻了,连带的把他干净的衣服也熏上了那种味道。 当时邵博文搬回来的时候,周元整个人都惊了:“少爷,你这是?” “没钱了,先回来住几天!”邵博文面无表情道。 周元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让邵博文这样的大少爷,天天去码头扛大包赚“房钱”有些过于为难对方了,便安慰道:“是啊!码头的货是累了一些, 这样吧!你上午也来摊位帮忙,我给你算工钱。” “不行,我上午有事要做。”邵博文拒绝了周元的提议,“我到肉摊的上工时间还和现在一样,我上午有自己的事情。” 行吧!就当自己没说,随这个大少爷去吧! 然后这天周元难得也到早市来吃早饭。 周元如今也算小有薄产的小老板了,而且上工时间不一样,所以他基本上都是到自己家附近的小吃店吃早餐的。 可是今天肉摊休息,所以他正好来早市吃个早餐。 邵家对自己家的生意管理得的很严格,因为是要入口的东西,所以很讲究卫生。 每个月初五的时候,都会对肉铺和肉摊做一次全面的清扫。 这清扫的人不是铺子里的人,而是由邵家统一安排的清洁队。 打扫完以后,这些看铺子或者摊位的人,还会对这些清洁队进行打分,如果干得不好,是要扣工钱的。 同样的,清洁队在清理铺子的前一天,这些老板们必须对“工具”——刀具,做好整理清洁工作,清扫人员同样对这些人有监管的工作。 如果做的不好,那就有可能减少分红的银子。 因此这队人马其实起到了相互“监督”、“制约”的一个局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每个月休息一天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刚刚来到早市的周元这看看那看看,刚想给自己买个“油敦敦”,就看见几个人在那边排队,不知道在买什么。 “今天我已经来得早了,还排在了后面。”一个人抱怨道,“老板每天也才做二百个左右的饼,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买到?” “谁说不是呢!”他身后的人也跟着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