贶广能一愣,师父怎么想起问他了? 他挠挠头说:“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是个懒人,性格古怪,懦弱,不喜欢说话。父母活着时,都是勤快人,种地,养猪,养牛,家里日子还不错,俺们村里人都结婚早,十六七岁就订婚了,因为他懒惰不堪,还总偷偷去外村赌博,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三十多还没有讨老婆,他老子狠狠心,用两头牛做聘礼,给他娶老婆,老婆长的一般人,但很能干,像个爷们一样,干活麻利,大嗓门,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可管不了他。父母害怕好不容易娶的媳妇跑了,天天担惊受怕的,总上火,没几年都死了。家底败光了。老婆看他无可救药了,一气之下,也走了。老婆走后,他没人管束,更自由了,天天耍钱,把地都输了,没饭吃,只好用剩下的钱买了两头猪……。” 他和村民们相处的怎样?我打断滔滔不绝的他。 “当然不好了,农家人起早贪黑的都勤劳能干,他那么懒惰,谁也不愿意搭理他,而且,他性子还那么怪……也就是我,看他可怜,有求必应……。” 贶广能叹息说。 我没再说什么,陷入深思中。 第二天早上,我去后院薅小葱,忽然听到嗡嗡嗡嗡嗡嗡的声音,抬头,我的妈呀!后院老多苍蝇了,乌泱泱的,看到后院上空都是苍蝇,怎么这么多苍蝇?在农村,苍蝇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玩意特烦人,在夏天,屋里,院里,尤其是茅房里,猪圈里,牛圈里哪哪都是,直往脸上扑。 记的小时候,除了这些讨厌的苍蝇,蚊子,最恶心的还有茅房里的大蛆虫,在屎尿里蠕动着,情景令人害怕,作呕。 好在现在新时代了,农村也大变化了,条件比原来好多了,茅房也是用水泥砖瓦盖的,有的人家,还做了滑坡形的蹲坑,方便完,可以用水冲……所以,有苍蝇正常,可突然冒出来这么多苍蝇,就有点不对劲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又勾起我的好奇心,可大白天的,我也不敢轻举妄动,站在树下仔细观察。过了会,发现苍蝇确实是他家里过来的,而且,还是从猪圈里冒出来的。我记得几天前,我们来的时候,隔壁的猪粪味臭死了,去茅房能清晰的听到猪打呼噜,放屁的声音。这两天,这家伙总是冲洗猪圈,反而出来这么多苍蝇? “师父,吃饭了,人呢?” 是贶广能的声音。 我赶紧回去了。 吃饭时,嘴里嚼着饭,可思绪早就飞走了,还在想着苍蝇的事情。他们几次和我说话,我都没听着。 “师父不会病了吧?自从掉进陷阱后,他就变得心神不宁了,总发呆……” 冯波看着我,担忧的和他们说。 “我觉得应该是中邪了,要不今晚我撕下一点门神的纸,烧了给他喝,保管好使,以前我老婆中邪,神婆就这样做的……可神了!” 贶广能认真的说。 “净扯淡!吃饭还不堵不上你们的嘴” 周洪军不屑一顾道。 贶广能张张嘴要说啥,犹豫一下,就着饭菜咽下去了。空气有点尴尬,周洪军有点不安了,又没话找话说:“贶大哥,你们这蚊子真多,昨晚叮了我好几个包,我都挠坏了” 他摸摸头。 “我靠!这蚊子胆真大,也不知道这几口肥油吃完,蚊子能不能得脑血栓……” 冯波调侃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忍不住笑出声来,贶广能把饭都喷出来了。 周洪军看着冯波的大背头,坏笑着说:“你好,梳个大背头,还抹了油,天天捯饬那几根毛,跟牛犊子舔了似的,苍蝇站上面,都能崴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时间,气氛变得缓和,轻松了。 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吃完饭,我忍不住了,把经过告诉他们。 几个人惊呆了,愕然看着我。 “看来,这小子准没干好事” 周洪军看了一眼隔壁墙。 “那……那他不会杀了我们吧,明天咱们赶紧回吧。” 惜命的冯波又变了脸,脸色难看。 “不会吧,这个人贼老实,我们是邻居,别说杀人了,杀只鸡,都是他父母或者他老婆杀,隔着墙,都能听到他老婆总骂他怂包!他可是村里有名的懒人,老实人,村里那些老娘们,明目张胆的嘲笑他,他都不敢放个屁,放心吧,你们想多了……” 贶广能蛮有把握的说。 “可那天晚上,我敢肯定,就是他……” 我严肃认真的说。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压抑了。 “师父,我也看到那个人了,不可能,您那天晚上肯定出现幻觉或者梦游了吧……” 周洪军听完贶广能的话,又质疑了。 吗的!都没人信我,有点失落,再没说话,想着你们不信是吧,等老子调查清楚,再看看你们怎么说。 可接下来,冯波闹着要回去,我知道这家伙又怕了,虽然他财大气粗的,可特别惜命。也是,不管是不是真的,谁愿意引火上身。 周洪军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虽然脾气倔犟,但对我的话还算是言听计从的。我答应冯波,再过两天就回去。 接下来,我晚上不睡了,等他们睡了,我就蹑手蹑脚的去听墙根。被起来撒尿的周洪军发现了,他很讲究的,陪着我。 可一直到半夜,除了猪叫声,打呼噜,放屁声,再没有动静了,隔壁屋里的收音机也不响了,屋里没亮灯,黑灯瞎火的,死静,静的瘆人。 我们等到半夜,没有动静,失望透顶,刚要准备回去了,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人来了……” 周洪军兴奋的凑近我,喷着酒气,对我附耳说,我闻到一股大蒜味,我做个噤声的动作,好在周洪军个子高,整个能看到隔壁院里的一切。 我小心翼翼的搬个石头,垫在脚下,这样勉强看到了。 有个黑影出来,鬼鬼祟祟的来到门口,趴在门缝看看,片刻后,回来,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在地上的盆里。 “他要嘎哈?” 周洪军压低声音,我没有说话,大气不敢喘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