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都是血水,腥味浓重,身子已经被掏空了,五脏六腑和头颅都不见了,一只手没了,露出白色的骨渣,胸腔处血淋淋的,情景骇人。 几个村民脸色难看,身子微微颤栗着,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我靠” “这他吗太残忍了”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我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出来了,一直吐到啥也吐不出来了。 王大贵红着眼睛,递给我一块皱巴巴的手绢。 是谁? 我擦擦眼泪。 “应该是门墩” “啊” “是他” “怎么看出来的” 王大贵指着地上说:“衣服,衣服都成碎条了。” 我看到地上有一只鞋,鞋底有湿泥,旁边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手弯曲着,攥的紧紧地。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掰开他的手心,仔细端详着。 发现什么吗? 王大贵凑过来,一股呛鼻子的旱烟味。 我没有说话,起来,几个人停止说话,齐刷刷看着我,一个个眼神惊恐,这样恐怖的情景,谁不害怕。地上的尸体,唯独少了头颅和五脏六腑。 “平安,这真是那个棺材里的僵尸干的吗?” “这玩意太他吗吓人了!你赶紧看看吧,门墩死的太惨了!” “活该,这样的祸害死了才好,村里这下消停了,这就叫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的是,他平日里里偷鸡盗狗的,糟蹋庄稼,苞米没等挂浆呢就开偷,祸害人,这下好了,还干上盗墓的勾当了,这可是损阴德,缺德带冒烟的事,人家不找他才怪呢” 几个人幸灾乐祸的议论纷纷的。 “行了” “行了” “都他吗积点口德” “闭上臭嘴吧” 王大贵红着眼睛怒吼一声,瞬间,鸦雀无声了。 我让人在周围子找找,几个人耷拉着脑袋,不情愿的寻找着,现场已经乱了,脚印杂乱,现场一点线索没有,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头颅和五脏六腑。 王大贵让人去买个棺材,不大会,几个汉子抬着一个棺材过来准备入殓,那个很厉害的棺材铺胖胖的老板娘,和几个伙计看到这一刻,也吓坏了,脸色苍白,戴上胶皮手套,小心翼翼的把尸骨捡起来,摆放在一起。 刚要穿寿衣,老板娘发话了:“这样不行啊,这人活着时是不堪,不是个好人,可他死的太惨了!这样下去了,日子也不好过,会被欺负的,还是把缝尸匠找来,给他缝尸吧,让他安心走。” 她眼睛湿润了。 她的话,让我和王大贵回过神来,王大贵赶紧叫人去请缝尸匠老酱头过来。 不大会,老酱头来了,看到这一幕,一惊,后退几步,身子摇晃一下,脸白如纸。 “这个尸体我不能缝” 说完,转身就走。 “老酱头” “你啥意思啊” 王大贵有点不悦。 “咋的” “怕没人给钱” 他提高声音。 老酱头回头,叹息说:“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没了五脏六腑,可以用发了几天的面团将就,可你这没找到头颅,我怎么缝尸?当然,要是真的找不到头颅,我也可以对付缝上,但……但是……。” “你有话就明说” 王大贵口气又变得很是恭敬。 老酱头使劲咽口口水说:“我刚才看了下,算出来他死的大概时辰,这个时辰是凶日,也就是说,门墩死的太惨了!又死不逢时,是恶煞,会不吉利的,不信你可以问他……。” 他指着我。 我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了,我点点头。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个孩子就这样…… 那样……是不是有点……” 王大贵一脸愁容,眉头紧锁,所有人都一起看着老酱头,都刻意的离他远远的。 “这都是命……” “命……” 老酱头要走。 王大贵赶紧拉住他。 “老酱头,你就帮帮忙吧,他虽不是个好人,可人都已经这样了,您就忍心看他这样走了……” 王大贵从来没有这样低三下四求过人,我们都被这个瞬间感动了,有人抹着眼泪看着他们。 “唉!作孽啊!也罢,也罢,我孤老头子在世,也是一个人,没有子孙后代,一把老骨头了,权当做好事积德了,是福,是祸,就看我的造化了” 太好了! 王大贵激动的眼睛湿润了,紧紧握着老酱头的手。 “不过……” 老酱头欲言又止。 “有话你直说,只要我们能做的,肯定去做” 王大贵恳切的说,递给他一根烟,掏出火机,啪,打着火,为他点着烟。 老酱头狠狠抽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剧烈咳嗽起来,有人递给他一瓶水,老酱头受宠若惊的接过来,喝了几口水,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现在是大白天的,做活要晚上做,而且,不能有人打扰我,现在,你们赶紧再找找那个脑袋吧,还是用原件最好,还要准备一些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