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快气死了,怒火冲天,腾的站起来,愤怒的说:“你们还不是人!有人丢了,你们不着急嘛,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自己……太自私了……。” 几个人看我急眼了,都不出声了,瞬间,鸦雀无声了,安静下来,静的可怕。 我累的已经走不动了,口渴难耐,要回去了…… 几个人默默跟在后面…… 回到原位,我抬头一看,现在应该是下午了,从上面洞口透出一丝丝可怜的光亮。那个地方还是空空的,没有动静,我瘫坐地上,舔舔快干裂的嘴唇,厚着脸皮,又放低姿态,口气软下来,向张二赖要水喝。 张二赖摇摇头说:“不是不给你……真……真没了……。” 我靠!这人要是饿了,还能忍着,可要是渴了,那是真的忍不了,太难受了,我的嗓子冒烟了,渴的直咳嗽,也难怪,刚才,我那么顶撞他,搁谁,谁不生气,这个时候,他还能给你拿水才怪呢。 看来,这张二赖心眼不大,他吗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来,做人,就得像韩信一样,忍得了眼前,才能做大事的。 我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二赖哥……你看,刚才我有点着急了……说……说话有点过了,你可别放心上啊!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带出去的……。” 我又舔舔嘴唇,期待的看着他。 他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水……真没了……。” “啊!那瞎整……我……我快渴死了!” 我很绝望,哭丧着脸说。 他看了看后面,又看看那几个人说:“你真能带我们出去?” 这句话,是他说的最多的话。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他吗的!老子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带你们出去,过一天,就算一天吧。 我心里苦笑。 他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长长出口气。盼望着他赶紧回来。 大约一袋烟的功夫,他回来了,这个时候,已经黑天了,模模糊糊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他拿着一个瓶子过来了……我迫不及待的过去……简直像抢一样,拿过来就喝…… 这个水,和以前的水不一样,水没啥味道,这也正常,水就是无色无味的嘛,而这个水,有股淡淡的甜丝丝的味道。 “什么水这么好喝?” 我问他。 他没有吱声。 我一口气快喝光了,出于好奇,摸摸索索的掏出手电筒一照,顿时目瞪口呆,他吗的……水是红色的,殷红殷红的,血! 我忽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蹲下身子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的,喝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大鼻涕流老长了,我都忘了甩一下,快把我恶心死了! 吐够了,我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甩了一把大鼻涕,又吐了几口唾沫,又干呕几声,生气的对张二赖大吼一声:“你给我的啥玩意啊……怎么像血?恶心死了……。” 张二赖在黑暗中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幽幽说:“没水了……只……只能喝这个……。” 我一惊,后退几步。 “这……这么说……真的……真的是……。” 我不敢相信的问他。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他依然不紧不慢的幽幽说,旁边的几个人都默默听着。 我的妈呀……什么情况?我刚才喝的竟然是血?瞬间,我后背生出寒意,嗖嗖冒凉风,惊惧的看着他们,努力控制住自己没骂人。 “你……你在哪弄的?” 我惊恐的问他。 张二赖没有说话。 周围死静死静的,我看着默默站在旁边的几个人,恐怖,茫然,疑惑,绝望,瞬间弥漫全身。他们都是人,从哪弄来的血? 我虽然不是什么法医,也没有什么文化,但我能看出来,这是人血,殷红殷红的人血。可转念一想,要是人血,怎会有一股淡淡的甜丝丝的味道。 听师父说过,所有的动物,包括人,当然,人也是动物,只不过,人是高级动物而已,这些动物中,人的血……最腥了,可刚才的血有甜味,喝完,才有一点点腥味。 这个时候,我他吗吓的快哭了,他到底是怎么弄到的血?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被刮掉腿肉,还有那个失去四肢,爬满蛆虫的尸体。 “二……二赖……二赖哥……这血到底……哪……哪来的?” 极度恐惧下,我结结巴巴问他,语气中带有讨好,惶恐。 “不该问的,别问……” 他幽幽说。 这个时候,我他吗不渴了,因为刚才的情景,也不饿了,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了。想着老冯头生死未卜,心底又涌上恐惧,茫然,绝望……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 就这一会的功夫,我忽然觉得他们变得陌生,诡异可怕,忽然发现,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们虽然身上也热乎乎的。可我感觉不到他们的呼气,生气,对,人身上的生气。靠近他们,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感觉。可能是他们在这个空气不好的地方,变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都是可怜人! 我忽然又心软了,看着背对着我,默默站着的张二赖,我犹豫再三,生硬的挤出来三个字:“对……对不起……。 接下来,不知道说啥了。 片刻后,张二赖身子动了下。 他幽幽说:“梁先生……别客气了……你赶紧想办法,把我们带出去吧。” 我叹口气说:“不是咱们,还有老冯头……咱们必须找到他,不能把他扔了……。” 张二赖再没有说话。 休息一会,我想了想,又鼓起勇气,寻找老冯头,几个人木木跟着后面…… 这次,我改变路线,直奔张二赖取水的地方而去…… 因为我有我的想法,我想去那里找找看,那地到底还有没有水,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按照规矩,矿工都会把食物带在身边的,为啥他每次都去那里取食物? 还有,那天,我明明不错眼珠的看他进去,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为啥他突然不见了?太诡异了!难道那个地方还有别的出口,不可能的,他后面就是墙,难道他还能穿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