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长缨抵达九连城之后,第二天上午,宋庆也率领着五营毅军抵达。『
而依克唐阿的先头马队随即也在当天下午进入九连城,报知宋庆,黑龙江靖边军十三营将在次日到达。
此时的九连城,已经成为一座偌大的军营。
有毅军分统马玉昆部5营2ooo余人,分统宋得胜部4营2ooo余人,宋庆亲兵队4oo余人。
盛军从朝鲜撤回来5ooo余人,加上后续从津京调来滞留在辽东的马队5营1哨13oo余人,共计63oo军力,由聂士成接统,孙显寅,吕本元会统。
在朝鲜的4ooo奉军,除了援朝军吃下的1ooo余人,撤回大清只剩下近2ooo兵力。
东北练兵大臣安定,又从奉天新募了新右营步队和新后营炮队8oo余人,在九连城的奉军兵力,总计28oo余人。
而通过平壤战役的损耗,左宝贵系的重要将领损失殆尽,奉军分统聂桂林在前几天从小路溜回义州,成为了奉军唯一的高级将领。
这样,北洋系通过何长缨和聂桂林两人,就不显山显水的肢解吞并了奉军。
芦榆防军经过了成欢,平壤两场战役,只剩4营近2ooo军力,由聂士成统率。
仁字军5营25oo余人,其中2ooo人都是前天刚从营口新招的农民,这两天江自康正督促着这些新兵学放枪。
吉林练军有步队5营马队1哨,合计2ooo人;加上齐字练军步队4营1ooo余人,马队1营5oo余人,两军合兵共计35oo余人,由山海关副都统倭恒额统带。
还有刘盛休部的4ooo铭军,何长缨部的近3ooo援朝军。
这样,大清在鸭绿江右岸第一重镇九连城,就集中了近27ooo万的兵力。算上明日到达的依克唐阿部4ooo余人,兵力已经过3oooo万有余。
何长缨和一群援朝军的将领站在九连城外的鸭绿江畔,望着对岸的石砌雄城义州城。
此时义州城里,不但所有的清军都撤离的干干净净,就连城内的百姓,很多也都跑到周边的乡下去避难。
而城里的朝鲜官员和一营朝鲜守军,也在两天前离开义州,去上游百里外的水丰镇集结。
这次平安道监司闵丙奭的随军,让历史已经有了很大的偏差。
在总督衙门的时候,何长缨和李鸿章简短讨论了之后,就立即给九连城吴威扬这里了电报,直接抽调了骑兵营的张风景连,由副营长刘光彦率队连沿江北上,到蒲石河口南渡鸭绿江,和在太平湾等候的徐如,闵丙奭,闵泳骏汇合。
然后联军继续沿江而上,到上游五十里处的水丰镇驻扎,形成对鸭绿江下游的威压势态。
这样,援朝军在水丰一带就集结了毛营的一连骑兵,林云瑜营的一队骑兵,一队炮兵,加上后勤部的一排士兵,闵泳骏的朝鲜军。
总计近5oo兵力,和鸭绿江对岸的长甸城隔江遥望。
而闵丙奭则是在这些天里,连续签手令,要求平安道各郡官员守城兵衙役捕快,全部集结到水丰,朔州两城。
并且大量征收各郡府的物资,招募新兵,准备用援朝军提供的军火,组建三营的朝鲜抗倭军。
“团长,义州就这么一枪未的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骑兵营参谋段熊波望着对岸的义州城,可惜的砸吧着大嘴。
“你们可能还不明白中堂的心思,中堂现在还在幻想着万一日军占领了义州以后,说不定就会偃旗息鼓;”
何长缨脸上带着淡淡的表情,笑着说道:“现在都是秋末了,过来一场大风,指不定第二天整个辽东都是漫山白雪,这样中堂也好趁着冬天休兵,好好的跟东洋和谈。”
“和谈,和谈,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想着和谈;”
步兵三营副营长李博虎张嘴就开骂道:“麻痹,谈他妹儿,依老——,我说,只管揍他孙子的!”
这话可有些犯忌讳了,众将都在心里暗爽,却没有一个人去接李博虎的话。
“你小子跟朝廷的主站派一样,都是一群无脑的愤青,整天只喊着打杀,却重来不掂量掂量自己和对手的差距;嗯,不过你又比他们强一点,他们只敢躲在狗窝里,满嘴放嘴炮,你是真的拿命来拼。”
何长缨前面的话,听得李博虎极不服气的大眼一瞪,‘愤青’是什么玩意他不知道,可是‘无脑’这两个字他可听得懂。
不过何长缨随即的转折,就立马让李博虎一脸的得意。
他本身就是一个简单直接的人,喜欢暴力,也从来不屑掩藏自己喜恶的辞色。
“在守不守义州这件事儿上,皇帝和中堂狠掰了一阵子腕子;朝廷主战派就是怕军队让出义州撤回国内,万一日军满足了,就停在鸭绿江边不打了,那么主战派一箭双雕的计谋岂不是落空了?结果逼急了中堂,放狠话要撂挑子,朝廷才捏着鼻子同意军队撤回辽东;”
何长缨冷笑着说道:“义州不是不能守,可义州总比不上平壤险要,结果怎么样,一天功夫就陷了平壤,为什么呢?还不是诸军一盘散沙,谁也不服谁,指着这些军队守义州,依然是大溃!。”
“这事儿,朝廷里面不是没有明白人,中堂心里也明镜儿,为什么要划分防区,就是打算在辽东,用这十万大山里面的险山要隘,一路路的各部练军,一点点的拖服日军,让他们不得不同意和谈。”
何长缨冷笑着做出总结:“这场仗自打起,明镜儿的大人们就没打算能大胜;什么把日军赶下大海,那只是是皇上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在微寒的江风中,众将皆沉默,感觉有一种自骨子里的寒意。
“团长这话,可是犯大忌啊!”
王士珍和黎元洪看到周围的援朝军军官们似乎都是毫无所觉,两人不禁心颤的偷偷的对视一眼,又连忙把目光错开。
黎元洪从王士珍的眼睛里,看到了隐隐凝重的担忧。
而王士珍则从黎元洪的眼睛里,看到了微微的兴奋和新奇。
“其实,说句诛心的话,我们应该感谢日军,正是他们用枪炮和杀戮,轻而易举的戳破了‘老大帝国’这个华丽空虚的气球花架子,才使得国民能够真正的警醒过来,使得这个国家还有奋勇直追的希望。”
何长缨笑着总结道:“所以咱们援朝军将来也要到长崎,京都,东京走一圈,帮东洋人戳破他们华而虚妄的帝国梦,告诉他们——”
何长缨的声音突然变得恶狠狠的说道:“凤凰嘴下的小虫子,就要永远有着被吃的觉悟,而不要整天幻想着不切实际的化蛹成蝶的黄粱梦;在东亚的这片天空下,注定只能存在着一个声音,那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