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口耐心的解释:“是我不好,当时太生气了,没控制住自己。” “后来回去,一则朝政繁忙,二则也确实还没消气。” “以后不这样了,一定改,好不好?” 林婉宁眼睫微颤,一个万人之上这么尊贵的人,温柔的对她说他错了,他会改。 她实在抵抗不住这份柔情,伸手推他,那双手却环的更紧:“婉儿,别……再抱一会儿。”男子嗓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林婉宁的手没力气了似的,放弃挣扎,只轻轻拉住他的衣角。 男子垂眸掩盖住眼中一闪而过得逞的笑意,又看向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这是什么?” “这些日子研究的香料,陛下喜欢吗?臣妾送陛下一味?” 裴玄清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婉儿还会制香?” 林婉宁摇摇头:“不会,臣妾对这些有兴趣,不过原来没有机会做。前两日闲来无事,叫了于姐姐指导,学着做的。” 裴玄清笑着靠近他:“我的婉儿果真聪慧。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缺什么就叫人去内务府领。” 林婉宁点点头,也并未将这句话很放在心上:“好。” 裴玄清却看着她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婉儿,我想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无论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会在身后护着你。” 林婉宁愣了一瞬,笑了出来:“臣妾身在后宫,哪能太过随心所欲。” 裴玄清见她不信,皱眉道:“你就做自己,我会在你身后,相信我。” 林婉宁看他很是认真,也不愿再驳他,歪头靠在他肩上,不再说话。 宫中规矩颇多,哪能任由她随心所欲,就算裴玄清肯护着她,终究也会受些难为的。 日子一长,必生怨怼,怨怼一生,仇恨就起。 要在这宫中过一辈子,怎能如此磋磨两人的感情。终究还是平平淡淡,才能过好的。 二人安静相拥了一会儿,裴玄清叫富康公公呈了东西进来。 林婉宁站起身来,看着那几个小太监一样一样呈上来:“这是什么?” 裴玄清拉着她走到跟前:“这是昨晚宫宴的果酒,特意给你留的。不过你这酒量,一个人不许喝,等我来了陪你。” 林婉宁想起那青梅酒的味道,真是让人念念不忘:“那陛下拿来做什么?放在臣妾这里,臣妾怕忍不住想喝。” 裴玄清捏捏她的脸,又拿起另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纯金鎏花牡丹步摇,花蕊处坠着珍珠,白日里也闪闪发光似的。 他拿起那步摇插入林婉宁发间,又看了看女子绝美的容颜,满意的点点头:“好看。” 林婉宁又跑到内室照了镜子,才笑容满面的出来,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亮闪闪的首饰呢。 “喜欢吗?”裴玄清笑着看她,那笑意温柔缱绻。 林婉宁点点头:“喜欢。”她讨好的上前拉着裴玄清的胳膊:“很喜欢。” 裴玄清很吃这一套,“今年因为宁家和裴玄煜的事,有些忙,顾及不到你,可还有什么愿望?” 林婉宁摇摇头:“臣妾很容易满足的,只要陛下别再随便生臣妾的气就好。” 裴玄清猜到她不会提要求,也没再多问:“勤政殿还有事,我先回去,晚上再来。” 林婉宁低下头:“臣妾近日不方便,不如陛下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裴玄清失笑:“不方便怎么了?不是肚子疼吗?晚上来给你揉揉,睡得舒服。” 林婉宁:“芝兰会给臣妾灌汤婆子的。” 裴玄清皱起眉头,低头看她,声线带着委屈:“嫌弃我?不想我来?” 林婉宁愣了,她最害怕他这样,一个帝王,好像对她撒娇似的。 她抬头笑得柔情似水:“怎么会呢?陛下日日来臣妾才高兴。” 裴玄清眯起眼睛看她,这小妮子又拿后宫嫔妃这套来哄人。 …… 翌日 凤仪宫 元宵过完,这个新年也算是过去了。 新春伊始,万物新生,宫里的一切规矩又恢复如常。 钱宜双的身孕也有五个月了,小腹已微微隆起,她坐在上首尊位,伸手抚在肚子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下首的嫔妃。 不管怎样,最跋扈的荣妃倒了,以后再也不用看见她,钱宜双心里是高兴的。 “听闻宸良媛前两日身子不适,如今可大好了?”钱宜双笑着问,正宫的气质端的很足。 林婉宁也笑意盈盈:“本也不是什么大病,是臣妾体弱罢了,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钱宜双又看向江玉燕:“江贵妃年前晋位,册封礼简陋了些,本宫特向皇上禀了,另外赐你一副金镶玉的头面,到底是委屈了你。” 说话间,玉竹捧了一副尊贵又漂亮的头面出来,果然是极好的质地。 江玉燕其实心里是瞧不上钱宜双的,同为世家女子,不过她家族果决,第一个投效了皇上,才得了这皇后之位,说白了也是利益交换罢了。 可在这后宫,皇后是正妻,无论怎么也得给面子,遂起身谢恩:“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不委屈,这都是陛下与娘娘给臣妾的体面。” 钱宜双又笑着:“快起来吧,本宫如今怀着孕,后宫事宜还免不了要你多操心。” 江玉燕起身恭敬道“陛下给臣妾协理六宫的权利,臣妾自当尽心。” 态度倒是恭敬,可这话不像是恭敬的。 钱宜双也不计较,她入宫这些年看得清楚,江玉燕再如何不情愿,也并不争宠,况且裴玄清根本看不上她。 她又看向顾如梅:“顾婕妤这些日子很得陛下宠爱啊,身为嫔妃,还是要好好服侍陛下,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嫔妃的本分。” 顾如梅到底是给皇后一点面子,起身淡淡道:“陛下近日忙宁家的事,臣妾也见得少。” 钱宜双叹口气,又面露愁容:“说起宁家的事,本宫闲来翻阅律法,这种种罪责,怕是诛九族也不为过。” 说话间,众人目光都扫向董云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