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巨大的戏台,戏台上几位角儿,正卖力的唱着,而台下似乎起了一场大火,看戏的人们四散奔逃,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仅是火,戏台的四周还有数不清的黑影在汇聚,无数的人被黑影所淹没,而黑影席卷而去的地方,只留下了几具骇人的白骨。 “桀桀桀!”一声毛骨悚然地笑声打断了云渡的思绪,他不由得一抖,旁边的郭儋三人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纷纷回过头来。 “鬼叫什么?啊!”日鼎天回过头才看到是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脸上涂着一些白色的油膏,鼻梁上又用红色油膏画了一个圈,他猛的扭头,又被狠狠吓了一跳。 “啊!吓死小女子我也……”没想到那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摆出一副女子的模样,看那架势倒像个唱曲儿的戏子,只是这壮汉五大三粗演个武将还差不多,演旦角实在是让人反胃。 “官人受惊了,是小人的错!”兰生此刻也发现了那壮汉,神色莫名有些慌张,连忙鞠躬致歉,又一巴掌抽在壮汉脸上,“你这腌臜货,又出来吓人,还不滚回去!” “哈哈哈,兰生打小女子了……兰生……兰生。”那壮汉挨了一巴掌,却也不恼,反而嬉笑着穿过屏门,向着外院深处跑去,只是那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让人不寒而栗。 “官人,这人是驿站内一个仆人的儿子,名叫阿福,那仆人前些年过世了,这家伙小时候发烧把脑袋烧坏了,您等别见怪,一会儿小人就把他关起来,一定不会再来烦诸位大人。” “你们这驿站还真是藏龙卧虎,对了怎么不见驿丞,这位郭大人可是朝廷锦衣卫指挥同知,你们驿丞这芝麻小官,也敢怠慢我等?”日鼎天凶相毕露,被这环境影响,他竟都忘了自己等人的身份,连忙询问起此地的驿丞。 “大人恕罪,林驿丞此番正在三进院内唱曲儿,若是胡乱停下来,怕惹怒了仙家,再降下灾祸。”兰生被日鼎天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的内心此刻也是极为慌乱,他们这驿站,何时来过此等大官,若是招待不周怪罪下来,怕是他们都得下大狱。 “什么?唱曲儿?大明的驿丞,不好好经营驿站,唱什么曲儿?快把他给本官叫来!”日鼎天麻了,这什么破驿站,驿夫不正常,还有个疯子,关键上官到了驿丞还唱曲儿,简直离了大谱。 “求大人恕罪啊!林驿丞平时待我等极好,对待周围的牧民百姓也是有口皆碑,如今唱曲儿也是为了此地百姓驱邪纳福,还请诸位大人体谅林驿丞的一番苦心,只等今日晚些时候,林驿丞唱完了曲儿,一定向郭大人负荆请罪。”兰生磕头如捣蒜,不住地哀求着,眼神里满是对林驿丞的尊敬。 “嗯?驱邪纳福?这么说这林驿丞还是个好官?”日鼎天和其余三人对视了一眼,又思考了一番,摸着下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等我不为难你,快些把住处安排好了,好酒好肉准备好,我等也就不追究尔等的过错了。” “这是自然,驿站还有前些天牧民送来的羊肉和奶酒,小人一会儿就给各位大人安排。至于住处,如今只有东厢房还利落着,请各位大人随小人一起。”兰生连忙站了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露出了羞涩的笑容,随后便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脚迈过了屏门。 “四弟,走了!”日鼎天扭头看云渡还在盯着影壁发呆,不由出声喊道,郭儋,绿人两人已经当先跟着兰生进了屏门。 “来了!”云渡依依不舍地从影壁处收回了目光,看着日鼎天还等在屏门,连忙快走几步赶上去。 “几位大人,左手边是驿站的倒座房,平日里没人住,只有阿福没事会来这里玩一会儿,您几位也尽量少来这边,这里年久失修,万一塌了房顶砸到几位大人就不好了。”兰生一边在前面走,一边指了指左手边的一排低矮的房子,尽管有些破旧,我能看出这房子曾经的辉煌,只是如今却显得逼仄诡异,里面好似还时不时有黑影闪过,云渡几人也就随意看了一眼,他们没事自然也不会到此。 “几位大人,这便是二门了,请随我来!”兰生走了不大一会儿,便停在了一处大门前,这大门倒是好了许多,最起码是完整的,在大门两侧,分别雕刻着几行大字,却是吸引了云渡几人的目光。 “晨光熹微,紫雾东涌,忽现奇状,犹龙腾九霄;暮色沉沉,星辰闪烁,复呈异态,若魅舞银轮。这对联倒是写的玄妙,你们这驿站,怎么都是神神鬼鬼的。”云渡看了一眼兰生,嘴里念出的两侧的对联,却是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南天门?”日鼎天抬头一看门顶端嗯招牌,不由有些呆愣,“口气也太大了了,小小二门,也敢称天门?这若是被礼部那些老不死的看到,你们这驿站分分钟便会被夷为平地。” “这位大人,这对联与横批乃是成祖永乐大帝所题,想必礼部的大人们应该不敢随意处置。”兰生却是不急,提到永乐大帝时,满脸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