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覃关掉吹风机时才后知后觉,女孩似乎睡着了。 再次探了探她额前的温度,只犹豫了几秒。 “余医生,你那是不是有备用的退热贴?有是吧,啊不用我去拿就行!” 替女孩掖好被角,乔楚覃拿了她的房卡出门取药。 十分钟后,男人再度折返。 看着房间内打碎的玻璃杯,乔楚覃不放心将女孩手臂处仔细检查一番。却在取下她右手手腕处的手环时皱了眉,一道淡淡的伤疤浮现。 男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眉心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那里面蕴含着心疼、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 半晌他的目光缓缓上移,抬眼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孩,目光中满是深情。 他的眼神仿佛是一泓深邃的湖水,能将女孩整个人都包容进去。他轻轻唤了一声:“笙笙?是我猜到这样吗?” 女孩睡得并不安稳,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境之中。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到了乔楚覃那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她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回应, “乔楚覃,你又来我梦里了……” 女孩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一片羽毛飘落般轻柔。 今日的乔楚覃仿佛被一层温柔的光晕所笼罩,全然没了往日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心寒的冷冽。 他就像一束暖阳,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那光芒直直地照进女孩的心底。 他缓缓地伸出手,那只手像是带着魔力一般,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女孩的额头。 手指的温度抚平女孩额间那不安的褶皱,仿佛那指尖传递的温度,将女孩从噩梦的泥沼中拉出来。 在散落一地杂物的行李箱前,男人静静地蹲在原地。 他的目光落在那药箱上,随后默默地拾起它,把散落在一旁的药盒一一放入药箱之中。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再见她时,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女孩略施粉黛的面容固然娇艳,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然而那娇艳之中却缺失了明媚的感觉。 她的嘴角似乎带着笑意,可那笑意却像是浮在水面的泡沫,轻轻一戳就会破碎。 在那看似平静的笑容背后,她的心像是在默默流泪。 她投向他的眼神里,每一刻都充满了一种渴望救赎的神情,就像一条被困在浅滩的鱼,在绝望地张望着,渴望着有人能将它重新放回那自由的水域。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笼罩着大地。 狂风呼啸而过,肆意地拍打着窗户玻璃,那玻璃在风的肆虐下晃动不已,发出“哐哐当当”的声响。 床沿蜷缩成一团的人睡得并不安稳,乔楚覃将人括入怀中安抚。 半晌,她的眉间不再紧蹙,蜷缩的四肢逐渐舒展。 男人眸色如晦,缓缓抽身而出。 半晌,乔楚覃静静地倚在窗台旁边的墙壁上,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身后是女孩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行李箱,那被拉开的拉链处,药盒的一角若隐若现。 那些药盒像是一篇篇无声的默剧,揭示着女孩不为人知的病痛与脆弱。 拉开阳台门,乔楚覃手中夹着一支烟,点点火星在黑暗中闪烁。烟雾缓缓地缭绕而上,在他的眼前形成一片朦胧的雾霭。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思绪像是被那烟雾缠绕着,乱成一团。 他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该用什么来描述,是愤怒于女孩对他的隐瞒,还是心疼女孩独自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风很大,吹散了烟雾······ “苏怡笙,这便是你说的过得挺好?”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低低地响起,带着一丝无奈,一丝苦涩,声音被夜色吞噬了一部分,听起来有些沉闷,却又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情感。 苏怡笙恢复意识时,只觉四肢乏力。 这种感觉在这一年里她经历了无数次,数个半夜的高热折磨的她在一次次黑暗中摸索着救赎的方向。 可是这次似乎有些不同,腰间不知何物禁锢着她不得动弹,后背不是被冷汗浸湿的冰凉,而是温热的踏实! 女孩猛地睁眼坐起,看清男人面容的一瞬间长舒一口气。 乔楚覃倚着床头指尖漫不经心的滑动着手机屏幕,“醒了?” 苏怡笙太阳穴胀痛,低头看清自己的睡衣。 “我?我衣服······” “你昨天高烧不退出了冷汗,帮你换了。” “你帮我换的?!” 苏怡笙下意识扯了扯掩在二人间的被子,乔楚覃却是一副气定神闲。 “又不是没换过。” 苏怡笙白皙的面颊染了几分红润,“那,一样吗?” “哪,不一样?”男人好以整暇盯着她,自问自答。“也是,确实不一样。毕竟哥哥对妹妹,还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乔楚覃,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苏怡笙眼眸微闪,死死咬住下唇的模样实在是可怜。 “你昨天病成什么样?”乔楚覃板着脸,指了指她床头处的退烧贴。“意识模糊还敢给人开门!” 女孩撇了撇嘴,争辩道:“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乔楚覃掀开被子下地,取来温水。“喝了,起床自己去吃东西然后吃药。” “你呢?”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我去哪还要跟你打报告?”乔楚覃冷眼,指了指自己锁骨处的指甲印。“昨天挠的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