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们不是正说着那封信的事么?怎么扯到了大婚之日的事上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将这件事处理好吧。”左云卿提醒道。 翁立行点点头,“对,虽然云卿丫头的婚事要紧,但这件事也刻不容缓。” 一旁的翁瑬注意到自家儿子翁子棋的不对劲,便碰了碰翁子棋的肩膀,道,“子棋,既然这封信是摄政王殿下送来的,那便证明此事是真,你觉得我们翁家后面要怎么做才好?” ..... 一直到众人肚子饿得咕咕响,大家也终于对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时,正殿大门才终于打开。 大家用午膳时都吃得津津有味,许是因为想好了对策,又许是因为肚子实在是饿坏了。 只不过,有一人例外。 翁子棋自听到左云卿与摄政王殿下有婚约,状态便完全变了,就连回答问题说想法时也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此刻用膳时也是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 翁瑬看得心疼,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是夜,星光暗沉。 翁子棋正坐在凉亭内一个人喝闷酒,翁瑬拿了个小酒瓶走了过来。 “今夜怎么有兴致儿来这喝酒赏月了?” 翁子棋头也不回,浅声问道,“父亲怎么来了?” “我今日瞧着你神色不对,便跟着来了。”翁瑬挨着翁子棋坐了下来。 “今晚月亮都被云层掩盖了,可没有好景色看呀。” 翁子棋苦笑一声,“兴许是月亮也不想出来见我吧。” “子棋,你可是在为云卿表妹的婚约而伤怀?”翁瑬疑惑问道。 翁子棋抿了一口小酒,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精彩,道,“父亲都知道了?” “你表现得这么明显,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瞧不出来?” “让父亲见笑了。” “父子之间哪要说这种话?” 翁子棋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翁瑬也陪在身旁,静静等着翁子棋主动开口,他这个儿子,一向是喜欢将情愫暗藏心间,遇到事也少与人说。如若他自己不说,那还真没有人能撬得动他的口。 良久,翁子棋才浅声细说,“父亲,你说,云卿表妹嫁给摄政王殿下,会幸福么?” “我并非云卿,也不懂窥探未来之事,不清楚。怎么?你是觉得云卿嫁给摄政王殿下会不幸福?” “我怕她会不幸福。” “子棋,这话可就是你的主观臆断与猜测了。”翁瑬无奈地摇了摇头。 翁瑬思索片刻,又道,“云卿是个聪慧的女子,摄政王殿下也并非传闻中的那么暴戾,我反倒是觉得,云卿以后会过得幸福的。” “云卿表妹若是过得幸福便好。”翁子棋呆呆地应了一句。 “子棋,我知你对云卿有意,但是,你与云卿接触不过几日的时间,你对她真的了解么?你对她的情愫是源自云卿的外貌还是她的内心呢?”翁瑬叹了口气,接连问了几句。 翁子棋有瞬间的呆愣,是呀,他到底是喜欢她那一副清丽的容颜,还是喜欢她的灵魂与内心呢? 见翁子棋不回答,翁瑬又道,“男子对女子的喜欢一向流诸于表面。你扪心自问,若是云卿长了一副难看的容颜,你还会喜欢她么?又或者,若是有另外一个与云卿长得一样,但性格却像你妹妹的女子出现,你会喜欢上这个女子么?” 翁子棋凝眉沉默半晌,神色迟疑,终是没能答上话。 在这一瞬间,翁子棋忽然觉得自己的伤心有点可笑。 是呀,如若云卿不长这样,长得很丑,或许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想法。 想来,他与那些肤浅只看女子容貌之男子,又有何不同呢? “子棋,世间女子千万,实在不必拘泥于云卿。云卿注定便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与我们翁家是不可能的。” 翁子棋点头,“嗯,知道了,父亲。” “多谢父亲劝解。”翁子棋长舒一口气,“我这会儿好多了。” “其实,男子好女子之美貌是人之常情,但若想觅得一女子为妻,可不能只能女子表面,重要的是你是否能与之相谈甚欢,意见相合。”翁瑬语重心长道。 “那母亲也正契合父亲对未来妻子的猜想么?”翁子棋沉吟半晌,好奇地问道。 见翁子棋面上的悲色消弭大半,翁瑬的语气也轻松了些许,“我与你母亲是在灯会上认识的,她有才华,性格有趣,说话从不让我感到无趣,自然是正中我下怀了。” “父亲怎么不挑明说母亲长得也是极好看的?”翁子棋笑问,“若是母亲长得丑一点,父亲也会爱上么?” “这是自然,有趣的是灵魂,容貌是其次的。总之,容貌皮相是要考究的,但并非要放在第一位。”翁瑬思起故人,眼里渐渐漫上一些湿润。 “子棋受教。”翁子棋点头,忽而又恍然一笑,道,“经父亲提醒,我忽而惊觉,我对云卿的喜欢确实是流于表面。这么一想,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伤心。” “傻孩子,喜欢便是喜欢,既是要伤心又何要谈及资格?谁人年少时,没有几个喜欢的貌美女子呢?” “那母亲可知父亲年轻时喜欢过的美貌女子?”翁子棋挑眉追问。 “没大没小!”翁瑬佯装生气地刮了翁子棋一眼。 “哈哈哈哈——” 凉亭内父子的笑声此起彼伏。 左云卿早早便睡下了,自然不知这个夜晚竟有人因听到她的婚约而感到忧桑,不过,即使是知道,左云卿也是不在意的。 有了摄政王的暗中帮助,翁家已经在着手探查聚花楼与苏北县令之间的拐卖勾当了。 自打翁家开始做事起,翁盈钰便被翁立行勒令留在翁府,不可到处乱跑,没有翁盈钰带出去玩,左云卿也懒得出去,呆在翁府里的日子也算是安宁惬意。 只不过,翁子棋似乎是有意避着她,好几次见着,翁子棋都匆忙离开,没有留给与她单独说话的时间。 对此,左云卿也没有多想。 夜晚。 苏北的一处隐秘地牢内。 两个着了劲装夜行衣的男子忽然出现在地牢门口,并悄无声息地放倒了守门的两个狱史。 随即,两个夜行衣男子又利落地换上了两个狱史的衣裳,堂而皇之地走入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