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至半空,将大地上诸物的阴影缩至一点。 翁氏府邸,东侧的一处厢院中,明艳的阳光射进来,室内一片明亮。 古色古香的床上,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正躺着,而一身素白衣裳的清丽女子则是坐在床沿处。 赫然是东方月与左云卿。 “既然醒了,那便给我解蛊吧。”左云卿看着床上幽幽醒来的东方月,勾唇笑道。 “我若给你解蛊,你不给解药怎么办?”东方月一脸戒备地望向左云卿。 “我可以给你先解你手臂上的毒,但我解完之后,你得给我解蛊,解完蛊后,我才能替你解脚上的毒。” 左云卿挑了挑眉,说道。 东方月一手撑着身子,坐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左云卿,道,“好,你先来。” 左云卿嘴角笑意浅浅,而后又勾手示意她过来,而后将她手臂上的布料展开,露出她的伤口。 随即,左云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黑瓶,将其放在伤口上方倾倒,银白的液体淋在伤口上,顷刻,白色小气泡在伤口的边缘冒出。 与此同时,东方月感到伤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左云卿见气泡冒得差不多,便用一条干净的纱布给她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好了。你抬一下手,是不是没有了那种麻麻的感觉?”左云卿一边说着,一边收起小黑瓶。 东方月抬了抬手,果然是再没有那种酸麻的感觉了,但脚上的那种酥麻感觉依旧还在。 “既然我已经给你解完手上的毒了,你该给我解蛊了。” 东方月点头,而后又从袖中掏出一个褐色小瓶,对着左云卿说道,“你靠近一点。” 左云卿坐近了一点,也不忘提醒道,“对了,你也别耍花招,否则,你这条腿,恐怕一辈子都别想走路了。” 东方月冷哼了一声,道,“放心好了,我东方月是说到做到之人。” “既是说到做到,方才为何要对我下蛊?”左云卿挑眉望向东方月。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身处劣势,还不是怕你别有所图。” “你这副小身板,一身伤,又没钱,我图你什么?”左云卿反问道。 东方月欲言又止,没再与左云卿辩言,只是低头拧开了褐色瓶子的盖头,不多时,一个小如半只蜜蜂的褐色小虫悠悠地爬了出来。 褐色小虫静静地站在东方月的手掌中,还发出嘶嘶的叫声,似乎是在召唤些什么。 片刻,左云卿发现,自己手臂处传来一阵奇异的感觉。 左云卿连忙撩开衣袖,只见手臂内似有一个虫子在里面走动。 东方月将手中的虫子靠近了些,左云卿手臂里的蛊虫便像是忽然听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竟然顺着左云卿的指尖猛地冲了出去。 蛊虫从内破体而出,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根针从肉里刺出外边一样,疼得左云卿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了,蛊虫我已经给你取出来了,你该给我治疗脚上的伤了吧。”东方月将两只一大一小的蛊虫催入褐色瓶子中去,又对着左云卿催促道。 “这是自然。” 左云卿说完又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然后从怀中掏出黑瓶扔给东方月。 “就按照我方才那般的处理方法处理即可,上完药之后,你自己给你自己的伤口处理一下。” 说完,左云卿转身便准备离去。 东方月没想到左云卿竟然这般冷漠,当即便怨声道,“喂!站住!” “又怎么了?”左云卿顿住脚步,扭头道,“还有,我不叫喂,我是左云卿。” “左云卿是吧,你站住,你给我上完药才能走。” “凭什么?”左云卿没有理会东方月的叫嚷,反问了一句,便大步迈开。 东方月看着左云卿离去,连忙急声道,“左云卿!我都给你解蛊了,你给我上完药敷好伤口再走不行么?” “我可不敢,我怕我身体里又会莫名其妙被你种上某种蛊。” 左云卿的声音从门口处远远传来,东方月气得将背后的枕头一把扔向门口,她哪有她说的那么可恶! 左云卿一出门便遇见了翁盈钰,后者正带着一个端着膳食的丫鬟朝她走来。 “盈钰表妹,你这是干什么去?” 左云卿好奇问道。 翁盈钰应道,“这不是听说那个东方月受伤了嘛,想着她还没用膳,便给她送来了。” “这样啊,我方才刚给她换过药,现在正好用膳。”左云卿思索一番,又道,“对了,正巧我没有什么事,不如让我去送给她。我怕她认生。” “也好,那就有劳云卿表姐了。”翁盈钰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翁盈钰又问,“对了,云卿表姐,你可知这个东方月是什么来历?” 左云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待会问问。总之,这一两天待她伤势好些了,就可以让她离开翁府了,不然,让她一直留在翁府也不是那么好。” 翁盈钰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就依云卿表姐的安排吧。” 二人寒暄片刻,便分道离去了。 左云卿端着膳食进来厢房时,东方月正弯着身子小心地给自己腿脚上的伤做最后的包扎处理。 觉察到有人进来,东方月警觉地抬起头,见到是左云卿,便又低下头,专心地处理伤口,嘴上还不忘毒舌两句。 “左云卿?你来做什么?莫不是来看我如何包扎的?” 左云卿将托盘放在床头的柜子前,说道,“想多了,我才没兴趣看你包扎,只不过,我是担心我表妹来给你送吃的时候会惨遭你毒手,这才主动请缨来亲自给你送吃的而已。” 东方月见左云卿这般说她,也不恼,哼声说道,“哼,你给我送吃的我还不愿意吃呢!谁知道你有没有安好心,万一你在里面放毒也说不准。” 左云卿一脸不屑,“我要是想要毒害你,机会多的是,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 东方月嚅了嚅嘴唇,没说话。 “你一直戴这个面纱,不闷么?” 左云卿站在床边,低头问向东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