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殿下,微臣家父与苏北县令谢安傅虽是旧友,但常年都不曾来往,不曾与苏北县令谢安傅交好,更是与其所做之事绝无半点牵连!微臣一族于朝廷忠心耿耿,绝无半分龃龉之心。” 翁瑬毅然起身,神色沉重,一撩裙摆,径直朝摄政王赵竟的方向就要跪下去。 他在来京城之时便秘密听闻,苏北县令谢安傅涉嫌入了一桩贪污不德案,惊得朝中还派了一个重臣来亲自督办。 只是他没想到这竟然还牵涉了他翁氏一族..... 他尚不知家中具体情况,但据他这些年的经营,他敢肯定翁氏一族坦坦荡荡,绝不会做下那般事.... 但此番摄政王竟然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想必是试探他翁氏与苏北县令的关系。 他翁氏一族向来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未做过之事他不会认。 摄政王赵竟眸光一闪,连忙伸手阻止,“舅舅且慢!既是清白,又何必下跪。” 听到摄政王的话,翁瑬顿时止住了身形,站了起来。 对方说的不错,既然翁氏没有错,他又何必下跪? “谢殿下!” 一旁的左云卿也隐约猜出了摄政王忽然屏退众人的意图,原是为了审舅舅。 苏北县令恐怕是做了什么事,而翁氏又恰巧牵连其中,这才有了之前摄政王深夜探访别院,询问她关于舅舅之事..... “殿下是怀疑我舅舅一家与苏北县令的事情有关?那臣女敢问殿下,苏北县令做了什么事,竟要怀疑到我舅舅身上?既是怀疑,那可有证据?” 左云卿愤声道。 今日本是一个与舅舅相聚的好日子,可眼前的男人却要硬生生破坏今日这美好的气氛。 赵竟望着左云卿犹如一个暴跳的小猫一般,心下竟莫名心情大好,面上竟不由得扯起了微笑。 “云卿,这件事你莫要插手。”翁瑬沉声道,这本就是他们翁氏一族的事,他不想此事牵连到左云卿头上。 “舅舅,你是我娘亲的亲人,亦是我的亲人,翁家有难,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左云卿想要继续说,身边却响起一道淡声,“舅舅,让云卿知道又何妨?云卿总归是要知道的。” 左云卿诧异地望了一眼赵竟,他是故意让她知道这件事的..... 翁瑬望了一眼一脸关怀担忧的左云卿,幽幽地叹了口气,或许,让左云卿知道也并非是坏事。 赵竟的眼神撞上左云卿探究的神色,又轻轻移开,轻声道,“苏北县令谢安傅,涉嫌强抢民女,贪污贿赂,此案....翁氏亦牵涉其中....” “殿下,我翁氏一族想来清廉,做事干净磊落,绝无牵涉其中,就算是现在牵涉其中,也当是有什么误会。还请殿下明察!”翁瑬急声道。 “此案并非本王主理,本王只是得知此消息提醒你一下而已。苏北县令一事,圣上已派温御史前往调查,想必此刻温御史应在路上了。” 听到此话,翁瑬浅浅松了口气,“温御史一向严明公正,苏北县令一事,我相信温御史会还翁氏一个交代。” 赵竟微微抬眸,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神色微松的翁瑬,翁瑬俨然就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的状态,想来,翁氏一族牵涉苏北贪污一案,当是误会.... 这样亦好.... 左云卿听下来,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翁氏一族竟然无端牵扯进了苏北县令贪墨一案中去,为官贪污行贿,又强抢民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摄政王今日此番前来她的这个小别院,并不是要告知婚期,亦并非是认亲,而是为了告知舅舅这一件事。 “殿下今日前来,是为了试探舅舅与苏北县令的关系。”左云卿肯定地说道。 赵竟不否认,也并未肯定。 微风吹摆他那曳长的衣袖,让他整个人显得更为翩跹。 “好了,今日事毕。本王亦乏了,也就不打扰二位了。” 摄政王赵竟陡然起身,身后的一袭绛紫裙摆被迎来的一阵风吹起,飘了一个好过的弧度又落回了原处。 “恭送殿下。”翁瑬朝摄政王离去的方向鞠了个躬。 左云卿则低着头跟着小声嘟囔了一句恭送殿下,自然也就没瞧见摄政王赵竟忽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摄政王一走,别院内的气氛似乎又变得活络了起来。 “舅舅,苏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左云卿皱眉发问,“舅舅一家怎么牵扯进去了?” “唉,这要细说起来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你舅爷与苏北县令谢安傅是故年旧交,但你舅爷近些年鲜少与他打交道,也不知谢安傅做了什么,竟然我翁氏也牵扯进了他的肮脏事来。” 说起此事,舅舅翁瑬眉头紧皱。 “既然是无端牵扯,那定有解决办法。” “但愿吧。云卿啊,看来我不能在京城久待了,这两日我替你将嫁妆清点完,再提前去祭奠一下你的母亲,便要赶着回去了。”翁瑬沉了一口气,说。 左云卿点头,“好,云卿理解舅舅,若是可能,云卿也想前往苏北,为舅舅分忧。” 翁瑬望了一眼她受伤的手臂,忧心摇头道,“云卿,你这伤势重,不宜出远门,你的心,舅舅心领了。” “我这手臂,不碍事的。”左云卿坚持着。 翁瑬摇了摇头,并未搭话。 二人相言半晌,翁瑬便告别了,说是要回客栈休息一下。左云卿亲自相送。 刚送走翁瑬,廖悦瑶后脚便到了。 在见到廖悦瑶时,左云卿才想起让廖悦瑶思虑两天再来拜师一事。 “云卿姐姐,我决定了,我要跟着云卿姐姐!”廖悦瑶笑靥如花,眼神坚定。 “好啊,既然决定了可不能反悔的。” “这是自然。” “你跟着我学医是可以的,但是有些事情你得清楚。你留在我的这个府院中,我会与家中掌事的说你是我新揽的丫鬟,你可介意?” “当然不介意了!不过,为何不能如实告知真实的身份呢?”廖悦瑶歪头思忖了片刻,随即又恍然大悟道,“哦!她们都不知道,云卿姐姐也不想与她们说是不是?” 左云卿微笑望向廖悦瑶,不置可否,只道,“这件事你就无需操心了,总之,你若是留下,那便按照我说的做。” “好,全听云卿姐姐,哦不,师父的!”廖悦瑶正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