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只是不太明白,父皇为何要给摄政王与相府嫡女赐婚。”摄政王与相府联姻,无疑会让他们抱团..... “过往旧事,母后也不大记得。只不过,当年你父皇与左相确实有过玩笑之约,虽是玩笑,但君无戏言。 既已说出了赐婚之类的话,断无悔改的道理。后来,你父皇便拟下了这么一道旨。”皇太后眸光微深,解释说。 “父皇做事一向谨慎,当初的玩笑之约,真的仅仅是玩笑么?”赵誉显然不相信是玩笑之言。 皇太后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飘远,“你父皇一世谨慎,自然是不可能是玩笑之言。当时你年少,尚不懂这宫中局势。” “当年,李相一家独大,而左相是从一介书生跟着你父皇一路升迁上来的,左相忠心耿耿,你父皇便将他纳入了自己麾下。 有了左相在,朝廷便不再是李相一家独大,朝廷也慢慢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是左相的,一股是李相的。” “然,你父皇也料到,人性易变,人心叵测,你父皇怕左相也步了李相的后尘,便多留了个心眼。 当时恰逢左相娶妻,于是你父皇便笑称说若是左相诞下一女,便将其赐婚于摄政王,若是诞下一子,便跟着摄政王做事。” “父皇的意思是.......”借此要挟左相么? 赵誉心中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皇太后叹了口气。 “不错,你父皇希望可以借你皇叔之手,监视掣肘左相之权,所以后面才有了那个玩笑之约。 皇儿你也知晓,你未登基前,便是你皇叔帮着你父皇政务的。 你皇叔那会儿虽未是摄政王,却有着摄政王的实权,但这并未对王李两相的势力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因此,在后来,你父皇出游前,准你登基,却也立了你皇叔为摄政王。” 原是如此,赵誉微微皱眉,拿起茶盏浅浅饮了一口。 “儿臣明白了。谢母后解惑。” 可是,赵竟这些年来执掌皇权根本不肯松手,为的仅仅是与王李两相对抗么? “可是,父皇与母后也觉得,人性易变,人心叵测。 难道父皇与母后就不曾想过,皇叔或许也会有异心么?”赵誉摇晃了一下茶水将空的茶盏,眸子微沉。 皇太后闻言,眸光流转,闪过一股子严厉,肃然道,“皇儿,不管你是怎么看你皇叔的,但母后与你父皇对你皇叔都是十分信任的。 若是你皇叔对这皇位有什么觊觎之心,早在七年前,他便那么做了。 可是他没有,这七年来,他扶你登基,坐稳帝位,已然是证明他的忠心。” “皇儿,纵然你与你皇叔有什么难解的误会,但母后真的希望你不要这么想你的皇叔。” 未了,皇太后眸色微暗,幽幽叹了口气。 “皇儿知道了,皇儿谨记母后教诲。”赵誉低着头,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了他眸中的深寒。 皇太后欣慰地叹了口气,和声道,“皇儿若真听进去了便最好。你们两人都是母后最亲的人,母后不希望你们二人之间有什么猜忌。” “自然。”赵誉眯眼笑着。 “那便好。”皇太后微微颔首。 二人相视一笑,碗筷碰撞的清脆声音在安静的殿中显得尤为突出。 —— 太阳西移,花草树木的阴影逐渐被拉成一个点,又从一个点逐渐被拉出长长的形状。 霞红布满天际,黄昏之景逐渐铺开。 左相府别院的那一眼池塘水面上散落着点点金光,随着水波晃动着,似是被风吹摇的金珠,时而串联,时而飘散。 左云卿正坐在凉亭处吹风,欣赏着池塘上的金光美景。 王嬷嬷应小主子要求,从厨房处拿了些果肴,端回别院时,正好瞧见小主子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歇凉,便嚷声喊道,“小主子!果肴备好了。” “哎!来了!”左云卿听到声音,回应道。 左云卿抬头望向绯红的天际,勾唇一笑,如此美景,她定会让某人印象深刻的。 左相府。 东殊祠。 房梁画栋皆为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房梁上的金龙雕刻栩栩如生。 祠堂前两棵桂花树飘香四溢,微风一拂,便会有几朵明黄微花掉落在地。 谧静的景色,清幽的花香,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的左青青却毫无心情,也无暇欣赏。 左洵之为了惩戒她,不仅让她跪祠堂,还谴走了所有的丫鬟小厮,只留她一个人在这幽深静谧的祠堂里跪拜着。 她一向怕黑,更怕无人之地。 在这烟气缭绕,静谧如斯,毫无人气的祠堂里,哪怕是一丝丝微小的动静都能将她吓得胆战心惊。 左云卿提着果篮进来时,正瞧见左青青跪在蒲团之上,腰背跪得笔直。 “哟!来跪祠堂了!”左云卿悄然走至左青青身边,讽声道。 啊!—— 左青青并未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因此在听见左云卿的声音时,几乎是第一次时间发出尖锐的爆鸣。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