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盛夏。 正值中秋,夜幕深沉,圆月皎洁,繁星点缀。 北夏国。 左相府。 偏僻的别院凉亭内,此刻正上演着一场虐杀之戏。 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清丽的女子此刻正被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黑衣男子用手臂紧紧箍住咽喉。 她的双手双脚奋力挣扎着扒拉着,却撼动不了身后人半分。 “要怪就怪你没了娘,却还要霸占青儿小姐的嫡女之位!” 黑衣人冷声哼道,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 随着男人的动作,女子两眼上翻,眼白充血,口吐舌头,不多时便呜呼归西,死不瞑目的双眼里尽是绝望与不甘。 男人见手下的女人没了动静,便嫌恶地将其扔在地上,又朝地上唾了一口,“晦气!真是脏了我的手!” 男人转身唾完便转身离去,没有瞧见地上那个本已气息全无的女子此刻手指动了动。 左云卿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脖颈处疼痛无比,仿佛被人狠狠勒过了一般。 奇怪,她不是刚出车祸了吗? 左云卿摸上脖子,却出奇地发现自己的左手内侧竟不知何时多了个心形伤疤,甚至手上的衣袖也不是她自己平常的穿着,倒像是...古装! 怎么回事? 就在她疑惑之际,一袭记忆忽而如云雾般涌上脑海。 在接受完脑子里强行塞进的记忆后,左云卿终于意识到,她穿越了! 她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中药世家传人兼外科主刀,却因着下夜班开车回家时意外发生车祸,就穿越到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北夏相府落魄嫡女身上。 这何其荒谬! 更荒谬的是,原主与她同名却不同命。 原主虽是相府嫡女,身份尊贵,但却身世悲惨,总而言之就是:娘早逝爹不爱,继母恶毒,两个继妹奸计百出,继弟借调皮之名捉弄她,家宅万贯却与她无关,她的家人锦衣玉食,而她却麻衣残羹。 十七年来,她只能与她母亲曾经的陪嫁丫鬟,也即是王嬷嬷,在那偏僻荒凉的别院苟且偷生.... 她在二十一世纪过得如此滋润,如今却要穿越到这么一个悲惨女子身上? 左云卿愤愤想着,腾地坐起身来。 许是起身太快,又亦或者是记忆的大幅涌入,脑子一下子承受不住,左云卿感觉脑袋微微发疼,忍不住地嘶出声来。 就是这一声嘶声,惊动了那黑衣人。 黑衣人去而折返。 “呵!你竟然还没死?” 身后传来一道夹杂着疑惑的冷声,左云卿一个激灵,这才猛然想起,原主是被这个黑衣人搞死的! 左云卿连忙起身逃跑,可那黑衣人却对她紧追不舍。 而且,那黑衣人会武,手脚很快,不到片刻就擒住了左云卿。 他目光凶狠地掐着左云卿的脖子,欲像方才那般将左云卿窒息而死。 左云卿被黑衣人从正面锁喉,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她难受无比。 求生的欲望让她猛地抽出头上发簪狠狠刺上对方的手臂,对方吃痛松手,她这才得以逃脱。 左云卿循着记忆,慌张逃到门口处,却绝望发现大门被锁住。 “呵呵!你逃不了的!”黑衣人捂着手臂,嘲讽道。 左云卿没理会他。 眼下大门紧闭,她若要出去便只能翻墙,而与大门相对的那棵大树便是最好的‘梯子’。 手脚动作比脑子思考还快,左云卿立即往大树的方向跑。 她曾是攀岩好手,爬一棵树自然不在话下。 再者,求生的欲望可以激发人的极限本能。 从大门跑到正对面的墙边大树,又从大树攀爬上墙头,左云卿只用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 幸得那男人手臂受伤,不能再像之前那般灵活,左云卿才得了喘息的机会。 奈何,她刚爬上墙头,那男人也走到了墙边,只见他使了一个轻功就要跃上墙头来。 左云卿来不及思考,双眼一闭便往墙外跳了下去。 这个墙足有三米高,摔下去不会死却是要残,可她没得选。 她宁愿摔死也不愿死在这个男人手上。 嘭! 左云卿重重摔倒在地。 随即而来的是咔嚓一声响,是脚踝骨扭伤的声音。 嘶,手脚连心,疼痛刺心,左云卿的一张苍白小脸皱成了苦瓜脸。 眼瞧着男人也要跳下墙头追上来,左云卿来不及呼声喊痛,只深吸一口气,便强撑着起身扶着墙用未受伤的脚跳着走。 四下无人的府院墙边小道上。 一场猫追老鼠的游戏由此上演。 左云卿拖着一条扭伤的腿一瘸一拐地逃亡着,身后一个黑衣男人则是捂着手臂追着。 明月隐入乌压压的云层中。 借着黯淡的月光,拖着崴伤的右脚,左云卿走得有点艰难。 身后的男子身上有伤,走得亦不算快。 不远处的街边上,一辆金顶华奢的马车正缓缓行驶。 马车内一年轻男子锦衣华服,面上戴着遮掩了上半张脸的薄如蝉翼蝴蝶面具,下颌骨线条分明,硬朗而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