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耗着,最后死的一定会是我和三木。 我说:“三木,拿枪打她。” 三木皱了下眉头,道:“这行么?你可得弄清楚,现在的血月,只是物象,并非是真的血月本体,拿枪打她,会不会产生其他方面的杀戮来?” 虽然三木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心里其实明白,我之所以要他而不是我拿枪打血月,是因为我想从侧面看看,这轮血月到底有多厉害。如果她真的就是一轮月亮,那我和三木立马就离开这里,反之,就得想办法将她打下来,不然,我们就没办法离开这口该死的枯井。 “其他的杀戮?” 我看看三木,又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脑子里乱乱的,理不出一个具体的头绪来。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清,这轮血月到底是什么。这,也是我一直都有顾虑的原因。 遇到这种难以决断的事情,在我还是第一次。而且我和三木都没有想到,在杀了血鬼和紫瞳鬼——紫瞳鬼只是一具寄体,至于她的本体,到现在我和三木都没有弄清在哪里——之后,我们所面对的杀象,居然会是一轮血月。 “这轮血月,也许只是一个虚像。”我说,“因为她出现的时间也不短了,若她真的就是紫瞳鬼所说的杀象,她的主人,那她对我们为何还不动手呢?她不动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她的层次本身就不高。这一推断如果是正确的,那就可以证明,紫瞳鬼的实力,根本就没达到鬼兵这个层次。这,也是她为何不敢正面与我们交锋的原因。” 三木静静的听着,没有接我的话。 “要知道,像血月这种强大的存在,本就是无敌的存在,怎么又会怕我们两个呢?再说了,仅凭我们两个的实力,要想打身高一轮血月,根本就是办不到的事情。这些,我都想透了,正因为想透了,从反面来看,她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她的实力并不比我们厉害多少。如果用枪打,也许真能打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 “问题是——枪打她有效吗?” 我知道三木的担忧。此前拿枪打血鬼,结果枪才打开保险,子弹就飞出了枪膛。所幸的是,枪口没有对着人,否则就会有人丧命于自己的枪口下了。 但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这里只有我和三两个人,就算血月拥有鬼打墙一类的本领,我想我也办法对付。于是,我说道:“不管有效无效,打了就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显得相当镇定。 因为我看出了,如果我们不占主动,就这么与她耗下去,我非被耗死在这里不可。要想活着走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真正的血月引出来。 要引她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打。 不是打鬼,而是打物象,也就是天上那轮血月。 如果血月真是杀象,只消一枪,就可见到她的本体。或者,就可见到另外的杀象。虽然我不知道那杀象是谁,但根据我刚才的推断,这杀象的实力,应该不是很强。 如果她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根本就不会这么久都不出来。因为强者与弱者,原本就是不同层级的存在,强者,永远都高高在上,弱者,只能接受强者的欺凌……当然,我同时也明白,如果那轮血月是强大的存在,拥有灭杀我和三木的能量,那我和三木,就会遭到了想象不到的打击。 “好,那就打她一枪试试。”三木说着拨就打。 没有出现鬼打墙一类事情,但另有一件事,却差点把我和三木吓傻。 打出去的子弹,弹道根本就不是直线,而是曲线。 只要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弹道进行走的是曲线,其方向是正前方,可三木此刻打出去的子弹,走到的曲线的曲度也太大了一点,竟然绕了弯子之后就飞落到我的脚前。 虽然它最终没有伤到我,但却让我最终不敢再叫三木打了。 这颗子弹,从一定意义上说是示威。 是血月对我们的示威,同时也是对我们的警告。 单是这颗子弹所飞行的轨迹,也把我和三木吓得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他奶奶的,要是血月真想要我的命,这子弹就不会飞很远再绕回来,而是直接在枪口处掉头,射进我的心脏。 这事,想想都恐怖。 三木惊愣在场中,脸都绿了。 他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血月,实力太强悍了。一个能将子弹反打回来的存在,肯定是逆天的存在。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当他看到子弹落到我面前那一刻,他就想把枪扔了。 现代武器,他奶奶的对这里的鬼真的没有用? 这是他第一次对现代武器置疑。我也有这样的置疑。只是我没有说出来而已。我也不想说出来,虽然这里只有我和三木,而且他原本不相信鬼神,——他也是最近才相信鬼神的,而且他在杀鬼的速度与技巧方面,还是顶呱呱的。 “老高,还要不要打一枪?”三木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我没有回答他。他刚才的担忧,全都变成了现实。说明,他刚才看得比我透,但我却没有看透他的心思。我忽然觉得我真的很愚蠢。 愚蠢得屙牛屎。如果我开始的时候就想到这一点,根本就不发生刚才险些伤了自家性命的事情。如果那颗子弹射进了我的胸膛,恐怕此刻的我,进气多于出气了。 “不打了,他奶奶的太恐怖了。” 我看着三木,眼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怖。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轮血月,真的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她,应当不只是一轮月亮,应当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不然,她又岂能拥有人的意识并将这意识作用于射向她的子弹? 这血月,太厉害了! 这是我现在对她的评价。此前我所想的,都扁低了她。看来,对付敌人,千万不能扁低,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兵家说,战术上轻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说的就这个理儿。可我,却两者都没有重视,即使那颗子弹射进了我的胸膛,也是报应,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