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面的红羽鸟仍在集体积聚，集体自杀。看着这一幕，我一度镇定的心也不禁紊乱了。说实话，不管是动物还是其他物种，搞这种大规模集本自杀的行为，在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过去，我只看到过成群集队的蚂蚁奔向某一个地方集结，却从来没有看到如此大规模的鸟群采取集体自杀。 这种方式，或许示威，或许引诱我们去另一个地方……但不管何去何从，我们都不会采取这种方式自杀。我们穿越到这个地方，虽然自愿，但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我们一贯的原则。无论前途遇到什么，我们都会坦然处之，绝不会采取极端方式解决，当然，若是威胁到我们的生命，不管对手多么强大，我们，都将全力以赴，集力而杀之。那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会不放弃最后的杀戮。 因为从事盗墓这个职业，本身就是高危职业，社会不但不承认，还会全方位谴责，毕竟这是挖人家祖坟，——这事也不怪社会责骂，因为要是被挖的祖坟是你家的，你也会狠狠的骂。当然，我们也能摆正自己的心态，就是从不社会上招摇，尽量低调，包括身边的亲戚朋友，轻易都不会透露自己的职业。 就像外面这些集体自杀的红羽鸟，在它们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前，虽然有所预警，但它们绝不会暴露它们要自杀一样。 看着窗台上越聚越多的鸟尸，看着窗棂上在微风中吹拂的鸟羽，看着碧蓝天幕上暖融融的太阳，我感觉我的心在滴血。虽然我是盗墓贼，但同情心还是有的。 对死人下手，也就是挖死人墓，我会毫不留情，但对活着的生命，我，包括我们这个群体，都是相当尊重的。尊重别人，便是尊重自己。这是我们一贯坚持的原则之一。 “虎哥，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自杀吗？” 这句话问得简单，但虎哥并没有回答我，不是他不回答，是他不能回答，因为这个问题，牵涉到了一个命题——生命自杀！这是一个哲学命题，别说是我们，就算是那些研究哲学的大佬，也难以回答这个命题。 “因为它们不想活了。”在旁边，却响起了一个冷静的声音。 我侧过头，看到答话者是盘子，于是就把目光锁定了她：“不想活了？这鸟生活在这个地方，自由自在，又没有外物驱使奴役它们，它们为何就不想活了呢？”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但隐隐地觉察到，我心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丝怜悯之心，——过去，我可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啊！ 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竟然转变成了拥有慈悲与怜悯之心的人，这真是个奇迹。凝视着我，盘子脸上闪烁着不安的情绪。不安？她为什么要不安？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问话么？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嘛，又为什么要不安呢？我环视周围的人群一眼，发现大家的眼神都和盘子的眼神一样，里面充满了狂躁的不安。 他们为什么要不安？ 我又把目光投向窗户外面的红羽鸟，红羽鸟飞撞到窗户上，仍旧发出扑咚扑咚的死亡的声音。这种集体自杀的方式，相当惨烈，一只接一只，一群接一群，前仆后继，没有任何一只鸟儿犹豫，没有任何一群鸟儿徘徊，仿佛它们生来，就是为了等待这最后一刻的集体自杀。 “采取自杀，原本也是无奈。”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馨儿开口了，“它们之所以要采取自杀，是因为它们受到了死神的召唤。” “死神的召唤？” “死神无处不在，对于一切有生命的物象来说，死神就在眼前，眼前这些红羽鸟，采取自杀，本来就是死神的召唤。当然，也有向我们示威的成分在。” 馨儿的话说得非常淡定，就像在叙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情。她的神情如此，也在情理当中，因为直到现在，此刻，我们都不知晓她的来路。在我们心中，她就是个谜一样的存在。打，她能。说，她也能。面对死亡，她不惧……在我们眼里，她就是一个超自然的存在，凭借一个镇邪棍，她率领盘子、备胎她们打死了集群攻击我们的剧毒辣八脚蜘蛛……她的话，有时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有时又能切中要害。 神秘，充满奥义，多元，智慧，敢拼敢杀，是她展露于外的性格。确实，自打她来到我们这个群体当中，唯一一个话说得最少的存在。但她每一次忽然说话，都会给出一个让我们意想不到的答案。就像一个未卜先知的大能，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一般。 红羽鸟还在自杀。 逢！ 咚！ 自杀的声音，像是一首震撼人心的乐曲，猛烈的撞击着我们的灵魂与体魄。自杀，本是想不开的生命选择死亡的方式，——眼前这些红羽鸟，又有什么想不开呢？ 难道，那只被三木杀死的鬼鸟，是这群红羽鸟的鸟王？ 鸟王？鬼鸟之王？这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如果是，那这些鸟，就是它的臣民了，问题是——王死了，臣民有必要选择自杀吗？臣民又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呢？是它的余威犹在，还是它的淫威犹存？ 这些，我们都不知晓，好像眼前的馨儿有所了解。这里，也只有她才了解这个世界的恐怖的物象与生存方式。这些鸟采取集体自杀，如果真的只为祭奠那只死去的鬼鸟，那这些鸟就是太愚蠢了。而那只鬼鸟，则只能用残暴两个字来形容。 “我们所在的空间，本来就是死神的空间，这些红羽鸟原本就不是一般的鸟，乃是现这世界某一类鸟的魂魄，它们群居于此，接受鬼鸟的统治与召唤，所以鬼鸟死后，自然不会让它们留于此，——它们要以集体自杀的方式告诉我们，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如果我们强行要在这里做些什么，就会遭到死亡的威胁。” “死亡威胁？而且单单针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