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也非普通的箭,箭矢、铁杆和箭羽,均非普通材质,乃是世极罕见的兽骨与铁石经过特殊加工打磨而成。羽箭装在箭壶里,箭壶也不是普通的牛皮制成,上面雕刻着纹路清晰的图案,一面是龙,一面是虎……看着雕工精湛的图案,我就知道它也是件宝贝。 我细细掂量了一番之后,就把它递到了虎子手里。是时,三木正在欣赏那把刀。 “是把好刀!”三木不顾手腕上的伤,提着刀舞了几圈,赞不绝口。我走到他前面,看他舞了一回,也赞叹了一番,这才提醒他说:“三木,你看刀身上有没有字?” 三木拿着刀走到太阳底下,和我细细的观看起来。 字刻在刀背上,——鬼!其字上面,还镂刻着一个骷髅头,两相映照,极为阴森吓人。 这刀的名字叫鬼,这鬼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看着这个鬼字和这具骷髅,我的心猝然沉到了人生的最低谷。这刀,不就是传说中的鬼杀人? 鬼杀人?当我想直这个名字,浑身上下就不禁惊挛了一下。 如果这刀真是鬼杀人,那把张弓,就是箭夺魂了。 有谚语说:“鬼杀人,箭夺魂,谁遇上,小命亡!”想起这个谚语,我忽然有种沉重的失落感。我们穿越到鬼先生的大墓当中,迷路,内部群哄,相互猜忌,甚至相互仇杀……难道这一切,都有着种种因果? 想到这里,我从虎子手里取过那张弓,仔细地搜寻起它的名目来。箭名刻在弓把上,两个字——夺魂,但当我看到它的一刻,整个人都骇得缩了一下。 这,就是夺魂箭。 夺魂箭,鬼杀人,——这两样物事,之所以会放在一个地方,是因为沉睡在此的鬼先生并不是常人,若他是常人,那他的墓早就盗了。他的墓能够保存到现在,与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中有满腹智计不无关系。也就是说,包括我们今天来到这里,他在临死之前就已经预见到了。这鬼先生,真是一代奇才,一代异才,一代怪才,一代鬼才…… “虎哥,这刀这弓,还是不动的好。” 虎子听到我这样说,不由皱起了眉头。说实话,这刀这弓,如果能带出去拿到国际市场上拍卖,少说也可以拍个惊天的价格出来。就这样丢了,他有些舍不得。 “我喜欢它们!”当虎子考虑良久,答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说:“我怕它们给我们带来不可预防的厄运!” “摸金本就逆天,就算这刀这弓上面刻有诅咒,我也要把它们带出去。”虎子古井不波的眼瞳里面,闪耀着深邃而又沉着的寒芒,“再说,我们本来就是来摸金的,如果我们连这种好东西都因为害怕诅咒而丢掉,那我们就别摸金了……” 听到虎子这样说,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认了。在我们这支队伍里,一切都由虎子说了算,他认定的事,我们一般都不会反对。 “可是——”三木似乎想说什么,但他见到我一言不发,也就闭上了嘴巴。 这段时间,他看到了一个事实——虎子在我们这支队伍中说一不二的地位,既然我不反对,那他也就不好再说了。虎子侧过头看着他道:“三木,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你和我们,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你,权当着就在破案吧!” “我是说——”三木沉吟了一下,“老高的话说得有道理,如果这刀弓之上所镌刻的名目,真是诅咒的话,那我们接下来的路将会变得更加困难重重,——这些我原本一点都不相信,可自打穿越到这个怪异的空间当中,所遭遇的一系列事情,就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与人生观,所以……” “你可以这样说,但我不会把它们扔了,因为我从它们身上看到——刚才我们所遇的鬼打路,其实就是这里曾经的主人告诉我们——这两件物事是属于我们的!” 虎子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于是三木也沉默了。但我仍坚持我的观点,只不过虎子不会听我的,——这里,他是头! 太阳还在懒懒地西坠,不知为什么,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但这里却冷得像是北极。所幸的是,我、虎子和三木,都属于肌肉型,不然单凭这寒冷,也会把我们冻僵在这里。 这里除了冷,植物却都长得跟温带的植物差不多,根本就看不出这里的气候有异。也许,这里是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一个小世界,这里的温度根本就不受外界的影响。 或者,我们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与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存在。就像北极和南极,虽然都同在地球上,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极大。虎子坚持要取走刀和弓,我也只得点头答应。不过我在最后提醒他说:“虎哥,你得时刻注意它们的一举一动,不然它们把我们卖了,我们却还把它们当宝。” “我知道。”微微的笑着,虎子把刀递给我,叫我背上,自己背上那张弓,就又朝那个洞口进发了。到了洞口处,太阳恰巧坠落到西面最高那座山峰的峰巅上面,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圆盘,一个泛着血色光芒的圆盘。 “再见,夕阳!”我对太阳挥一挥手,就像再别康桥的徐志摩一样,离开了我们逗留了一天多时间的天坑。下到洞底,看着那些压死在石头下面的死耗子,我踢了其中的一只死耗子一下:“妈的,太恶心了!” 那只死耗子被我踢得翻转过来,两只眼睛爆在眼眶外面,像死不瞑目的鬼怪一样瞪着我,好像在幽怨也似的说:“你还踢我!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被轧死在这里!” 看着四处都是死耗子,虎子不由皱了皱眉头。三木闷声走到一处石壁前面,停了下来,拿眼仔细的打量——该处石壁与其他地方的石壁不一样,上面长着厚厚一层苔衣,伸手摸之,极为柔软,把苔衣掀开,立刻露出一个黑暗而又幽深的人工墓道来。 “虎哥,老高,墓道在这里。” 我把头探进去看了一瞬:“里面有空气流动,说明这墓道联结着其他墓道。”于是我们就爬了进去,但才往前走,却听前面骤然传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