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鬼又来了! 当我恐惧地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叫兽”翻身爬起,正待撒腿就跑,我一把捉住他:“不能跑!”他力气小,我力气大,我捉住他,他跑不动。 “刚才、刚才你不是说,遇到鬼不是要拼命跑么?”“叫兽”胆怯的说。 冯子青和盘子破例坐着没有动。 那头发还在缓缓地下滑。火堆还没有最后熄灭。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那缓缓下滑的头发就像万千条灵动的饿蛇,似乎正在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 三木两眼定定地凝视着那些黑发,嘴里波澜不惊地问我:“老高,这就是那个女鬼的头发?”他没问这就是那个女鬼,问的却是这就是那个女鬼的头发,显见他并没有忘记此前为我开脱并担责的话。他是有责任心并且敢担责的男人。 灵敏异常的黑发从洞壁上飞舞而下,势若灵动的蛇,看得人胆颤心惊。这洞壁之上,到底隐藏着多个少鬼,才能生长如此多的头发?满洞壁的头发,好像一开始便直冲冯子青和盘子而去……看着它们,我屁股上面像是灌了铅,居然连站都站不起了。 “叫兽”又吓得淌尿了。这是他第四次吓尿了。他的尿好像一点也不值钱,只是一吓着,就会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闻到尿骚味,冯子青和盘子破例没有骂“叫兽”。她们已经没有心思骂人,因为眼前疯长的头发早把她们吸引住了。 看着眼前飞速生长的头发,她们想到的是鬼。 也只有鬼,才会拥有这种超能量。三木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三木,先别忙动它们。” “为什么?” “因为它们并不在洞壁上。” 三木拨出刀,向那面洞壁走过去。冯子青和盘子吓傻了一般坐在地上,三木从她们面前走过去,连脚都不晓得收一下。 黑头发已经长长到一米左右,但它们还在疯长。 “三木,你回来!” 三木回过头,对我一笑:“不怕,不就是些头发么?”但话声才落,就见他眼前的黑头发一卷,便如万千飞舞的蛇,一下子就缠到了三木的身上。 然后,他就被头发包裹成了一个大粽子。 缠绕在三木身上的黑头发,光滑而又柔顺,看去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大粽子!冯子青和盘子见了,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遇到头发杀人这等怪事,在我还是第一次。“三木。”我一边叫着,一从地上站起来。三木没有答应我。 不是他不答应我,是他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嘴巴被头发堵了个严实。 “冯子青,盘子,你们两个快到这边来。”当我看到黑头发在缠住三木之后,又向冯子青和盘子飘卷过去,吓得我眼都绿了。他奶奶的,这头发也太怪异了,生长,缠人,都极其灵活,敏锐,让人不可捉摸。 尽管冯子青和盘子反应得快,跑得也快,但冯子青的一支手,盘子的一只脚,还是让头发卷住了。“老高,救我——”话未说完,迅速生长的头发已然向她们身上缠绕而去,其速度之快,简直就难以形容。 想都没想,我拨出藏刀,唰的一声便往朝缠住冯子青的头发劈去。嚓!缠绕在冯子青身上那束头发,悉数被割断。头发一被割断,但见它们断落瞬间,早有黑汁从发丝里流了出来,极为腥恶难闻。 来不及看它到底是什么,我挥刀又斩向缠绕盘子的头发。 头发断落,黑汁流出,剩余部分,立即缩回到了洞壁里面。其他地方的头发,仍在疯狂地生长,仿佛这里就是头发的世界,头发丝不但疯狂地长长,而且还在不断地长粗,又长又粗的头发,这在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还是头发么? “三木!”再不救他出来,那他就性命不保了。头发缠绕而杀,过去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老高,要不要我们帮你?”盘子和冯子青看着我挥刀狂斩缠绕三木的黑头发,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不用!”说话的时候,手起刀落的我,早妙到毫巅地割断了缠绕在三木头上的黑发。 三木看着我挥刀狂斩他身上的头发,一时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过去一直不待见我,特别他读大学那几年,总是瞧不起我,认为我年纪轻轻就飘流浪荡,尽干盗墓这种缺德事,尽早要遭报应和受到法律惩处……直到他认识到另一个世界的我,才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人,都是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