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得撕不开的黑,冰冷的风,没有尽头的墓道,共同构成了眼前这个未知的世界。尽头在哪里? 尽头在前面。 前面有一线天光,但当我们走到那线天光中,才赫然发现——我们再次走到了一个洞厅当中。这个洞厅很大,周遭恐怕不下三四万平。头顶上方,开有一条缝隙。缝隙有多宽我们不清楚,但我们看到从缝隙中照射下来的天光,把洞厅中央都照亮了。 我摁灭了手电。 洞厅中寂静若地储府。我们站在天光中,感受着自然伟大的馈赠。我们已经有一天时间没有享受到自然光。当自然光打到我们身上,浑身上下只感觉一松,整个人就松懈下来。 我奢侈而又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冯子仰首看着头顶上的缝隙,眼里显露着对外面世界的渴求。“叫兽”却蹲到了一块黑色的木头前。“‘叫兽’,是什么木头?”我问。 “叫兽”摸了摸,又用力抓住一边抬了一下,然后才昂起头来:“阴沉木。” “确定?” 我跑过去,用手摸了摸具有东方神木美誉的木头一下,感觉甚是阴沉。这种木头,据科研机构检测,深藏地下3000年到年之久才能形成,有的甚至达数万年之久才能形成。令人称道的是,它不变形,分量重,密度高,不会被虫蛀,可与紫檀木媲美,堪称树中之精,木中之魂,故世人将之视为辟邪、纳福和镇宅的宝物。 古人说:“纵有黄金满箱,不如乌木一方。”有多珍贵,由此可见。这一方阴沉木,要能运出去,少说也得值三五百万。可惜的是,我们不能把它带出去。 “这是正宗的阴沉木,可与紫檀媲美的阴沉木!” “叫兽”看着它的眼睛,闪耀着熠熠的光辉。还别说,在鉴宝这个方面,“叫兽”往往都是一语中的,从不打逛语。 “‘叫兽’,快看哪里——”就在我和“叫兽”话说阴沉木的时候,忽听冯子青惊异无比的叫道,“你们快看,它、它好像在动!” 我和“叫兽”寻声看去,但见距离我们大概三四十米远的地方,赫然卧着个黑色的怪物。由于距离太远,我们都没认也它是什么。 它在运动。 “好像是个人?”冯子青又补充了一句。 我没接话。 三木迅速拨出了绑退上的刀,“叫兽”跟在我旁边,手里也握着把刀,但我感觉得到,他的身子骨在抖。冯子青和三木在一起,有他保护她,应当不会出现意外。 “看清没,是头猪。” “猪?”我迅速拨出了枪,“我看不像是猪。” “是猪,而且还是头雄野猪。” “叫兽”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能在这个墓穴里抓到一头野猪,再生堆火,烤一顿丰盛的野餐晚宴,想想都美妙无比。 “今天的晚饭,哦不,是中午饭有着落了!” “先别忙着说吃,且先打死了——” 语声未了,但见那野猪一跃而起,竟飞起三四尺高,直朝三木冲去。果然是头公野猪!看到它冲向三木,“叫兽”惊叫道:“快闪开!”但他没有躲闪,因为他身后是冯子青,如果他躲闪开,那冯子青就会被它按倒。 一头上百公斤的野猪撞上她,就算不把她撞飞,也要把她撞个半死。 迎着飞奔来的野猪,三木悍然握紧了短刀。刀锋在天光下闪耀着幽幽的寒芒。吓傻了的“叫兽”脸都青了。看准那头野猪,我冲它脑袋就打了一枪。 叭! 当枪声划破这里的寂静,高速射向野猪的子弹,准确无语射进了它的脑袋。 吼! 然后,庞大的身躯就摔落到地上,发出蓬的一声闷响。 但那一枪并不致命。所以当它落到地上,便即又爬了起来,掉转头,凶猛地迎着我冲了过来。“畜牲!”我咒了一句,又迎着它的脑袋打了一枪。 子弹顺着眉心打进去,但见血花溅起又落下,它那百多公斤重的身体,就轰然倒塌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冯子青见它死翘翘了,跑过去使劲踢了几脚:“踢死你!” “这野猪膘肥体壮,肉质肯定脆嫩极了……”“叫兽”一边说一边拿刀破开野猪的背脊,割下一大块背脊肉下来,拿到鼻子边闻了闻,“这肉香,烤熟了肯定更香。” 然后,就拣了些柴草,就地生起了一堆火,将野猪肉架到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洞穴中便飘满了肉香。“‘叫兽’,我要吃第一块哦!”冯子青的眼睛落到烤肉上,连清口水都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