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月挽着她爹的胳膊,阻止了各种买买买,反而是一路闲逛,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长盛楼。 长盛楼往西,就是今天烟花燃放点昌盛广场。 可以说,昌盛广场是京都最繁华街道的分界线。 朝南是‘太平路’直奔皇城。 朝西是‘安和街’。达官贵人的府邸。 朝北是‘和平路’,依旧是达官显贵云集...... 京都的中心,以此呈现波纹状散开。 昌盛广场早早就搭起了舞台架子,中间是一个三米高的高台,上面摆放着烟花。高台外围是戒严线,戒严线以外,有官兵巡逻值守。 在广场的西南角,划分出一些区域,各种民间艺人在表演。 昌盛广场如同它的名字,处处彰显着北齐的国力昌盛,人群摩肩接踵,远远望去,人山人海。 司马明月远远看着昌盛广场黑压压的人群,眉头紧锁:“广场人太多了,咱们回去吧!” 司马贵难得和女儿出来,虽然身体累,但心里高兴。他看了一眼广场,又观察了一下四周:“耿正啊,你去看看,长盛楼还有位置吗?贵点也没关系。” 难难得出来,不尽兴总觉得差点什么。 卢耿正为难的看了一眼老爷,来到京都就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绝望和愧疚中,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明月心里一酸,曾经对商业信息无比敏感的商人,如今脑子有些糊涂了。她赶紧把长盛楼的情况说给她爹听。 说白了,今晚,能在长盛楼看烟花的,哪怕站着,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司马贵听完,有些失望,又朝着四周酒楼茶肆看了一眼,都是客满状态。 真是老了,连京都的基本情况是模糊的,或者说,来京都后,他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如今想一想,追悔莫及。 “不要沮丧嘛,爹。”司马明月见她爹一脸失望,安慰道:“咱们出来逛一逛就挺好!” 司马贵看着女儿,感慨道:“我只是觉得,我这个爹当的,太无能了,最好的时候没能好好陪你,如今你长大了,才发现,力不从心了。” “烟花而已,不看又如何?再说,京都除了八月十五,大年三十和正月十五都要放的,今天看不上,过年的时候再看都是一样的,咱们回去吧。” 司马贵还是不死心,总觉得好容易和女儿出来,就这么回去,有点遗憾。 毕竟是亲父女,司马明月虽然是第一次如此和司马贵相处,但她知道,如何让司马贵心甘情愿的回去:“我累了,走不动了,咱们回去吧。” 司马贵一听女儿累了,马上说:“那咱们回去吧。” 闫金柱抱怨道:“这地方,怎么连个轿子都没有?” 司马明月说:“今天光是人,都装不下,哪有装轿子的地方。” “那太可惜了,月月累了,我背你吧。”闫金柱说着,便蹲下来,作势要背司马明月。 司马明月拍了一下闫金柱的后背,咯咯的笑着:“我又不是没长腿,也不是三岁的孩子,哪里就需要你背了!” “哎,这话就不对了,月月虽然长大了,但在长辈眼中,永远都是孩子,对不,姑父?”闫金柱还不忘拉同盟。 司马贵点着头,“确实。”如果时间能重来,他倒是愿意回到女儿小时候,一定会好好陪着女儿长大。 “少来!”司马明月佯装生气的努努嘴:“平辈而已,就充当长辈,老气横秋的。” “我老吗?我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帅公子好吗?” 司马明月上下打量着闫金柱,而后嫌弃道:“帅公子该减肥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 “哎,你说谁胖?”闫金柱笑着追上去。 “哈哈,说你胖。”司马明月的笑声像银铃一般,传出去好远。 司马贵看着两个孩子打打闹闹,有一瞬间的失神,要是熙和还在,他们应该也会有这样的一双儿女,中秋,会一家人上街,看着儿女打闹吧! 长盛楼上,同样有人看着街道上的司马明月失神,蓝陵风回到京都快两个月了,非常忙,忙的顾不上吃饭,顾不上喝水,他以为,他已经把她忘了。 可是,今夜坐在长盛楼,靠着窗户,他就不自觉的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莫名的有一种期待,她会出现吗? 她会路过楼下的街道吗? 她会想着来长盛楼上坐一坐吗? 如果会,他要怎样? 他能怎样? 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想到这里,蓝陵风闭上眼睛使劲儿摇摇头,把司马明月的影子从他的脑海中晃了出去,而后拿起桌上的一本杂记看了起来。 即便拿起书,也看不进去,索性,又放下书,盯着街道发呆。 他快有十年没看过中秋的街道和燃放的烟花了。 确切的说,自从蛊毒开始在月圆之夜作祟后,他就害怕过每个月的十五,那是一种腐肉蚀骨的痛,每个月的十五,他都在暗无天日的难受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