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卢耿正的事,司马明月问卢耿直:“耿直叔,明珠楼八月十五的预定情况如何?” 卢耿直说:“刚和掌柜确认过,一楼,二楼和三楼预定了有一多半了,后面的三个院子除了老爷和熙和小姐住过的院子外,其他两个有人问,但还没定出去。” 司马明月说:“好,剩下的不用定了,我会以表哥的名义把剩下的全部包场。” “是全部包场吗?”卢耿直不确定的问道。 “对,全部包场,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是需要布置院子和房间,以及......”司马明月和卢耿直详细的说了她的计划。 待到一切都计划完毕,司马明月又想了一遍各个环节,觉得没问题,才带上帏帽离开。 ................... “气死我了。”司马曦月端起茶杯就朝着伺候她的丫鬟扔了过去。 王婉急匆匆的走进来,看着女儿气急败坏的样子,问她:“不是说好今晚和小姐妹出去逛灯会,猜灯谜,看烟花吗,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还不是卢耿正这个混账东西,我让他给我在明珠楼订一桌餐,他告诉我 ,明珠楼今天已经订满了。”司马曦月指着门破口大骂。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宁家养的一条狗,咬到司马家门上了。” 王婉示意伺候的丫头都退下后,拉起女儿的手拍了拍:“我的女儿,我当什么事,一桌饭菜而已,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你说,再过个一阵子,你爹卧床不起,连话都说不利索,这明珠楼还不是你的,到时候别说一桌,就是十桌,二十桌,不都是你说了算?” 司马曦月听王婉如此说,便带着怀疑的口气问:“娘,过段时间,爹真的会如你所说,卧床不起吗?那他,会死吗?” 王婉略微迟疑了片刻后,说道:“死倒不至于,只是活受罪而已。” 司马曦月虽然嫉妒司马明月,但对司马贵,还是有点父女情的:“娘,这样对爹,会不会有点残忍?” “残忍?”王婉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狗,张嘴就是怨恨:“十五年了,十五年来,我每天都在盼着你爹能看见我,不说心里有我,你眼里有我都成,结果呢?心里只有宁熙和。如今,司马明月死了,又惦记上了司马明月,她的心里,何曾有过你我母女二人?” 说起这些,王婉一肚子酸水,原本,她是青楼出身,后又是老太太的丫鬟,能嫁给司马贵做续弦,成为主子很是满足。可人的满足是有期限的,这些年,她守着司马贵,哪能不贪心? 回到京都后,又看到同是清倌出身的赵姨娘跟在司马博身边,不说日日伺候,一月也总有几回和司马博睡在一起,面色红润,气色非常。 反观自己呢? 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她是清倌儿,风月场上拿捏男人的手段一点都没少学,可她,没有用武之地。 想到这个,王婉就恨得咬牙切齿。 “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活受罪,这件事,你别管了,明珠楼没地方,就去别的地方,总之,这些东西以后都是你的。”王婉说着,塞给司马曦月几张银票。 ................... 同样跳脚的,还有司马耀光,司马博的二儿子,现年十六岁,十五岁考了秀才,被一家人视为文曲星下凡。为了让他一心做学问,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大堆,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往年八月十五,他都会在明珠楼设宴,和一帮子同学把酒言欢,畅所欲言,今年,当他再去的时候,被告知被人包场了,没地方了。 开玩笑,这是自己家的产业,当即就和掌柜的翻脸了,掌柜的也不好说什么,去问司马贵。 司马贵虽然颓废,但生意人讲究的是诚信,他亲自出门给司马耀光说,既然客人包场,自然有包场的意义,不若换一家,他出钱? 司马光耀当场就拉了脸,但碍于人多,也不好说什么,这不,回家对着老夫人就骂了起来。 “祖母,您说您让大伯回来干什么,他不回来,我还能定上明珠楼的饭菜,和同学把酒言欢,畅所欲言,他一回来,别说订桌,连门都没得进,我是读书人,当着同学的面,这让大家怎么看我?” 老太太听着孙子说司马贵,心里来气,不是亲的,就是养不熟。 她桌子拍的啪啪响:“耀光是要考取功名的,如今在自家的酒楼被下了面子,走,我带你去找他,无论如何,都要给你订一桌。” 一老一小一脸怒气的朝门外走去,遇到刚回来的司马博:“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老太太怒气冲冲的仰着头:“还能干什么去,找你那混账大哥说理去。” 司马博一听,先拦住两人,凌厉的眼神看了一眼司马耀光:“到底怎么回事?” 司马耀光很委屈,于是就把订桌被拒的事说了。 司马博听完瞪了儿子一眼,而后冲着母亲说:“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时候找大哥说这个,万一他火了怎么办?您不是经常给我说,做事要沉住气,我们都计划了这么长时间了,在乎这一顿饭吗?” 老太太一听,儿子说的有道理,还没来得及安抚孙子,司马博就责骂二儿子。 “你也是,往年白吃白喝就算了,怎么今天还不长眼,非要去冒犯他,也不看看,那酒楼现在写的谁的名字,真是没个长进。” 一句话,点醒了老太太:“那酒楼怎么还在宁熙和的名下?人都死了多久了,怎么还不过户到司马家?” 司马博说:“娘,大哥对宁熙和的感情你也知道,哪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再者,这些酒楼铺子,应当是给明月准备的嫁妆,可不是能轻易到手的。” “呸!”老太太啐了一口:“那孩子死了得有快半年了吧,骨头渣滓都没有,还嫁妆!如今,他身边除了宁家的老人,哪里还有得力的,回头,就得让他知道,若是把这些东西都给耀光和耀程,他老了,还能有人养老送终,如若不然,哪里来的,回到那里去。” 老太太怕是忘了,司马贵回到京都后没多久,就把手里的生意都给了司马博的大儿子司马耀程,代为经营管理。 原本,司马博打算接手的,可司马博是在公家当差,不能经商,便让大儿子接手了。 说是代经营,别人不知道,司马博和老太太清楚的很,到嘴的肉,怎么可能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