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月问道:“嬷嬷可知道,我爹为何被司马家逐出了家门?” 宁嬷嬷想了一会儿:“听老爷说起过,不太真切,好像和二老爷有关。” 司马明月继续问:“既然我爹被逐出了家门,为何后来又回去了?” 宁嬷嬷说:“当时,老爷写信给京都司马家,把她要娶熙和小姐的事告诉了司马家,司马家回信,只说老爷既然已被逐出家门,便嫁娶自由。因此,老爷实际上是以入赘的形式到宁家的,老爷说的明白,既然司马家与他毫无关系,日后,不回去便罢了,至此,老爷和小姐便过起了自己的日子,你不知道,老爷对你娘,真的是极好的。” “处处以小姐为先,对小姐的好,是无微不至的,冬天怕小姐冻着,夏天怕小姐热着,所有的好东西,都会给小姐寻来。出门在外,有危险先把小姐挡在身后,小姐经商,他就给小姐打下手,做小姐的账房先生。” “小姐常说,论起经商,姑爷是有天赋的,不输于她,但姑爷甘愿跟着小姐,这也是为何后续的生意以老爷名义来做的原因。” “小姐还说过,‘我从前也想过会嫁给怎样的男子,没想到是这样的,刚刚正好,就是我想要的样子,两个人相互尊重,相互欣赏和喜欢着,一起为了一个目标努力着’。” “其实,刚开始的几年,我们都是管老爷叫‘姑爷’的,是后来小姐怀孕后,才让我们改口叫‘老爷’的,小姐想着既然商号开始以老爷的名义做了,第一个孩子也想跟着老爷的姓,小姐不想让别人觉得老爷是赘婿,就低人一等,也不想让京都司马家看不起老爷。” 说到这里,宁嬷嬷湿润的眼眶中带着羡慕,“大小姐你不知道,你爹娘当真是非常恩爱的,他们相互扶持,相互鼓励,又相互欣赏和喜欢的样子,当真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情爱。” “......” 司马明月听着宁嬷嬷讲爹娘的故事,好似看到了当年娘亲的绝望和无助,也看到了爹对亲人的失望和孤独,他们两个应该就是彼此的救赎吧。 她忽然有点理解他爹为何怪她害死了娘,想来,是爱惨了娘吧! 司马明月还是想不明白,她继续追问:“那为何后来,我爹和京都又扯上关系了?” 宁嬷嬷啐了一口,唾骂道:“那一家子势利眼,还不是看上小姐和老爷的钱了。原本,老爷和小姐与他们从不联系,也没什么瓜葛,只是两人成婚后的第二年,小姐带着姑爷去京都巡查铺子,司马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说老爷娶的是江都宁家的小姐,京都‘明珠楼’就是宁家的,那‘明珠楼’什么地方?京都最大的,最好的,最高档的酒楼,日进斗金,能放过吗?” “司马老夫人当即就去了明珠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老爷下跪,自己不停的扇自己脸,说什么为娘不应该没查清楚就赶走老爷,说什么这几年想老爷想的吃不好,睡不好之类的......,我们小姐最是知书达理,又不愿意见老爷为难,才认下了老夫人和京都司马家。” “大小姐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司马家,只能住在东巷胡同一个半新不旧的院子里,哪里像现在,能和三品二品官员住同一条街的宅子?” 宁嬷嬷的情绪随着当时的经历起伏着:“小姐和老爷回到江都不久,司马老夫人就写信。信上说:‘来年二老爷要考秀才,想着他们兄弟两个人,一个考取功名做官,一个经商,两个相互扶持,是极好的,但你也知道,你爹死得早,我一个人带着你们兄弟两个,吃了不少苦,如今你经商有道,小有盈余,如果能帮我们一把就太好了......’说来说去,就是要钱,当时老爷和小姐觉得,家里也不缺这点钱,再说,又是老爷的家人,就给了他们钱,不仅如此,老爷还把京都新开的一家铺子给了老夫人,可这些人,要起来就是没个完。” “后来,随着小姐和老爷生意越做越大,不仅打通了南朝和北朝的贸易渠道,还把司马家的铺子开的到处都有,自然少不了京都司马家。” 说到这里,宁嬷嬷开始擦眼泪,“也正是因为小姐和老爷早年一心铺在经商上,才要孩子晚,小姐是二十六岁才有的大小姐,生大小姐的时候,都二十七了,本来生孩子就是鬼门关,没想到,小姐还是没迈过去。” 司马明月也是难受的很,如果有娘在的话,她现在的生活应该是另外一个样子吧。 司马明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按您这么说,我爹如此爱我娘,身边应该有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为何最后还是?” 宁嬷嬷闭着眼睛,实在是不愿意回忆那段记忆,但司马明月问,她拒绝不了。 “是啊,老爷给小姐请的大夫和稳婆真是全江都最好的,可,谁也没想到,小姐早产了。” “什么,我是早产的?”司马明月皱着眉头,从未听人说起过。 “其实,也不算早产,只是比预计的提前了半个月。原本,预计是九月初头生的,没想到小姐八月十四就见红了,到八月十五傍晚才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