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水是蓝陵风的近身护卫,和马长安一样,都是跟在蓝陵风身边的左膀右臂,不同的是马长安娶了渡河部落的表小姐,成了渡河的河西王,长水则一直跟在蓝陵风身边。 这次,长水因着要替蓝陵风办理一些事,晚来了几天,原本一想到公子的身体,他心情就非常沉重,人也暴躁的很。 可一回来,马长安就告诉他,公子身上的是蛊毒,并且解了,公子不用死了。 听马长安说完,长水激动的热泪盈眶,恨不得马上见到公子。 结果,马长安说公子出去了,长水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公子,马长安见他来回走个不停,嫌他麻烦,便带着他随便出去走走,碰碰运气。 其实,马长安的内心,也着急,也焦躁不安,他了解公子,公子一定会告诉明姑娘闫铁山要放手的事,公子一定会尊重明姑娘的选择,可他还在赌,赌公子在生死面前,能不能自私一点,赌明姑娘,会不会再善良一点...... 当马长安在果园看到公子和明姑娘的轻松状态时,他悬着的心,终于就落地了。他的主子终于遇到了自己的奇迹。 长水就不一样了,马长安只告诉他公子身体里是蛊,解了,没告诉他谁解的,怎么解的。其实也不是人家没告诉他,是他听说公子身体蛊毒解了,太高兴了,来不及问。 所以,当他看到自家公子和一个男子有说有笑时,自然就误会了! 也难怪长水会误会,他们家公子,对谁都是淡淡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如今对着一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不怀疑才怪。 这也不能怪蓝陵风,从小就被断定活不过二十岁的人,能有什么希望和未来?指望他如何兴高采烈? 如今,蓝陵风的蛊毒解了,用司马明月的话说,再排两次毒,你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断掉的生命线忽然连接上了,可以看的很长,走得很远了,这着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蓝陵风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轻松痛快过,再也不用一睁眼就想到死,再也不用每个月圆之夜经历一遍‘万蚁啃噬’的痛,人生,无限美好。 他身上长期疏离而冷漠的外壳,正在逐渐溶解。 自从给蓝陵风解蛊后,司马明月一直在找不用同房,就可以排毒的方法。 可惜,一无所获。 六月初一,她视死如归。 夏荷愁苦着一张脸,“小姐,要不,咱们逃吧?” 逃?又是逃?司马明月想想就觉得好笑,她,司马明月,救的是人命,是最应该被感谢的那一个,却每次都弄得狼狈的像是逃犯一样。 司马明月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表情,“不逃,为什么要逃?” “可小姐,不逃你就要,就要......”夏荷到底还是一个未曾婚配,未经人事的姑娘,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司马明月咬着嘴唇,想了想,对夏荷说:“其实,我要离开,公子不会拦着,只是我在想,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抢过来的人,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为何要放手?” “你看,公子身上的蛊已解,剩下的,就是排毒,这毒,如果不排,他活不过两年,如果排了,活一百岁都不是问题。”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你,你们会怎么选?” 夏荷瘪着嘴,这些天的所见所闻颠覆了她的认知,如此怪异的解毒方法,她当然不愿意让小姐冒险。 要是宁嬷嬷在就好了。 “好了,其实公子这个人不坏,关键是长得好看,为他解毒,我是自愿的。” 司马明月这话,像是说给夏荷听的,又像是说服自己的。 两世为人,什么条条框框,勒着她的东西,她都不想要。 司马明月忽然想起前世的嘉禾郡主,丈夫不忠,就把丈夫扫地出门,喜欢谁,就把谁带回府上,身边跟着的,尽是好看的男人。 嘉禾郡主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怎么高兴怎么来。 当时,所有人觉得嘉禾郡主荒唐,司马明月跟着婆母孙氏一起指责嘉禾,现在看来,人家活得才是通透,才是自由自在。 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看法,关我什么事? ...... “怎么搬到这儿了?” 司马明月见这次要睡觉,不是,是排蛊毒的房间,不是上回解蛊虫的房间,便问道,也算是没话找话。 蓝陵风回她:“这是我娘以前住的院子。” 司马明月仔细观察着屋子,房间的摆设用具,皆是上品,就连墙上挂的字画,都不是凡品。 司马明月在看屋子,蓝陵风在看司马明月。 今夜的她穿的是女装,头发只用一根红色绸带绑在脑后,一身白底红边流沙裙衬托得宛如仙女,一身馨香。 她的眉似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许是在矿山没有保养的缘故,细腻的肌肤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白皙,可这,正是让蓝陵风喜欢的,真实,不做作。 司马明月没有世家女子的端着,没有胆小慎微的拘着,没有漂亮女子的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