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针用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高度的注意力和准确的判断力,司马明月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闫金柱身上。 一套针法下来,满头大汗,累的快虚脱了。 她顾不上其他,只是筋疲力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稳住了。” 夏荷提醒她:“哥哥,闫矿主来了。” 司马明月随着夏荷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见闫铁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明显也是一头大汗,不同的是自己是累的,他是紧张的。 司马明月赶紧站起来,行礼道:“闫矿主。” 闫铁山的视线从儿子身上收回来,“小明大夫辛苦了。” 闫铁山看得出来,眼前的小明是有真本事的,儿子虽然也时常糊涂,但认识他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你也陪着我儿有一段时间了,我儿认人的次数明显多了,这全是大夫的功劳,如今,我想要一句准话,我儿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忽然这般,大夫可有几成把握?” 原本,闫铁山不急,可刚刚看到儿子七窍出血,他又害怕了,有那个病人,能这般,除非是中毒的人,可他的儿子,怎么会中毒? 闫铁山笃信,矿山没人敢动他儿子。 司马明月也明白,莫说闫铁山,就是自己,看到闫金柱七窍流血,都吓一跳。 司马明月仔细回想了他跟着闫金柱这段时间的发病规律,有时候,明明好好的,可闫效忠一出现后,感觉一下子就又回去了,如此反复,很是反常。 还有一个原因,司马明月对自己的医术也没有信心,毕竟怪老教她的再厉害,她学的再好,她也是在草人上练习扎针,闻的草药、毒药再多,没有实践,都是纸上谈兵。 可现在,明显闫铁山着急了,不给他实践的机会。 司马明月也着急,铁山地处渡河腹地,与世隔绝,矿难之后,更是加固了守卫,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里面的消息也出不去。她不知道司马贵和宁嬷嬷如何了,是觉得自己死了,还是失踪了? 再一个,到底是谁,雇杀手杀她? 看着眼前的闫铁山,想着自己的事情,司马明月决定,放手一搏。 “小人不敢乱说,闫矿主可否再给小人五天时间,我一定查明病因,给您一个答复。” 闫铁山听司马明月这般说,愣了半天,他儿子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请了太多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可眼前的年轻人一来,却稳住了病情,原本他很高兴,可如今看着床上的儿子,病情反反复复,他这个老父亲的心也跟着儿子七上八下的。 闫铁山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相信眼前年轻的大夫,可不相信,又能怎样? 死马当活马医吧! 闫铁山走了没多大一会,闫效忠又来了,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问:“听说父亲给你五天时间,少爷的病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司马明月又闻到了淡淡的味道,心中咯噔一下,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跪在闫效忠面前:“效忠少爷恕罪,少爷的病小的还没有什么应对之策,只是老爷逼得紧,不得已,小人才说了五天时间,小人想着,这五天,少爷的病应该,应该多少会有一些变化吧。” “也就是说,你也没把握,这五天是用来糊弄父亲的?”闫效忠语气有些生气。 司马明月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小人绝对没有糊弄闫矿主,这几天,小人一定尽心救治少爷,可能,可能会出现奇迹也说不准。” 闫效忠对司马明月的回答似乎很满意:“谅你也不敢,也罢,少爷的病,也是看过不少大夫的,只要你尽力,父亲那里,我自会替你说情的。” 司马明月恭敬的说:“小人多谢效忠少爷。” “罢了,既然帮你,就帮到底,”闫效忠说着,掏出一个纸包,“这是我这次出门为少爷的病求的药,很好用,你用用看,也许真的会有奇迹。” “真的,太好了,效忠少爷真是菩萨心肠。”司马明月欣喜若狂的站起来,接过纸包。 “父亲逼的紧,你也别说我给你药的事,全当是你自己为大少爷寻的药,到时,父亲也会看在你一心为少爷治病的份上不会为难你。” “好的,多谢效忠少爷。” 闫效忠满意的点点头,出了院子,身后跟着的人问:“效忠少爷,倘若小明大夫知道咱们这个药是?” 后面的话他没问出来,闫效忠自然是懂的。 “我看过他开的药方,和之前大夫开的没什么不同,我估摸着是照抄了几份,也是个半吊子,至于我给她的药,依着她的年纪,她知道个屁!” 看着闫效忠出门,司马明月忽然觉得人挺有意思的,以前,她司马明月跪过谁,对谁不是趾高气扬的样子,当然,前世就另说了,公公婆婆,祖母,帝后......哪个她不得恭恭敬敬的跪着? 而今,一个矿场主的干儿子,呵,当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膝盖就软了,哪怕内心再不情愿,也要跪的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