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程呵呵虽然因为黄添煽动渐渐落入下风,可毕竟根基在这儿,即便帮众所剩无几,但白府的家丁和亲卫却是都能为其所用。 白从风现在在白府的话语权甚至比不过一个管家,从生辰宴开始到现在他一直被晾到一旁没人去管,其实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老爷子,黄龙侯和程呵呵还在纠缠,经侯管吩咐,全府上下都已经安排妥当。” 缠着头巾的下人连滚带爬来到了白从风的身后,他是白家家丁,服侍多年与白从风主仆之情已然深入心中,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忠于白从风。 白从风身处台基之上,这在交战的众人里是显眼至极,他连说话也不敢大声,只是小心翼翼地摆了摆手。 那下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老爷,没有时间停留,他的眼神旋即也没落下来,知道自己身负重任后很快离开了。 一路来到后院,那里集结了白府所有家丁,他们忍辱负重卧薪尝胆,都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夺回白家的机会,而现如今机会来了,方才报信的人脸色沉重,沉声道:“老爷的意思,家丁留火后迅速逃离。” “什么?” 闻言,家丁们都面露惊色,其中甚至有人不敢相信般抓住前来传递消息的人,“我们全都走了,那老爷又该怎么办,老爷待我们这些人不薄,你若是为了活命篡改指令,我绝不饶你!” “老爷意思我又怎么知道,他老人家的心思我如何理解,况且我为何骗你,老爷待你我都有恩,不是老爷我也活不下去,要是真的忠诚老爷,听从命令才对得起他。”方才那人脸急得通红,眼角尽带着血丝,如何看都不会觉得是说谎。 “程呵呵与黄添正在交战,我们该如何于前院留下火种。”这时,有人开口了。 此言一出,让众人都开始打退堂鼓,“是啊,我们贸然前去就是送死。” “难怪老爷让我们离开,只好在后院放火,不过我们应该留下些人接应老爷才对。” “好,我留下!” “我也留下!” …… 结果最后是开始争吵的那二人留了下来,其他人拿起火把,抛入事先准备好的干草堆,见火势渐起便纷纷离开。 火势蔓延开来,从后院的柴房以及干草堆开始,再而爬上厢房,于走廊处旺盛愈烧愈烈。 白府前院,交战仍旧不停,黄添在取得帮众反叛之后凭借弓弩手将程呵呵打得败退。 此时,程呵呵面色凝重冷汗不止,帮众被打得节节败退,自己提刀上阵拼命却毫无作用,打打杀杀死伤越往后越重,即便人数众多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他只能看着身边人一个个倒下,而对面却几乎毫无损失,他有些急了。 “我翘刀帮帮众众多,程府家丁过百,白家仆人也过三百之多,手握千人会比不过他黄添?” 程呵呵持着翘刀死力抵抗,上前冲去却见一支箭飞快擦过,命悬一线也不怕,还在鼓舞自家的帮众,“弟兄们撑住就好,待援兵到来胜利便是站在程姓这边!” 剩下的帮众都是与程呵呵关系极深的人,即便不为他为自己他们也全力以赴。 即便如此,强弩之末已成定局,不到百人的翘刀帮在箭雨下只能被逼迫到墙角,生命一条条流逝,黄添也只是冷眼观之,再就是冷言:“程呵呵你罪恶深重,今日谁都不会饶恕你,只要官府尚存便要你首级!” “你黄添只会假惺惺,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倒是说说你黄家这么多年管理黄龙城成了何样。多年前,北国战争民不聊生,若不是我程呵呵黄龙城哪有这样的繁荣机会!”程呵呵的衣服已让鲜血渲染,却不是自己的,全都是为他拼命的帮众所流下的血,话语中充斥着愤怒与不甘,可眼神中却有些真挚。 “大哥,与他说多何用,官府无用,这么多年黄龙城不靠我们翘刀帮哪能这样繁荣,从西蜀那边的东西全都是我们翘刀帮带来的,黄龙城越来越好跟官府有什么关系,我们即便有罪,也轮不到你来断罪!”丁山唾沫横飞,说得如自己是公道般,官府却成了十恶不赦。 “北国战争打响,西部影响深重,黄龙城若没有黄家的组织与贡献,这座城也早就不复存在,虽说当时确实苦了些,但也比你这个贩卖人口,视人命为刍狗的要好,你倒是说说你所做的难道是为了大家?而不是为了自己?”黄添不答反问,眸子中带着怒火,胸腔里是火焰,是为百姓不平的怒火,是多年隐忍的怒火,此刻间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为自己,也养活了我手下千人,即便是奴隶我也让他们活的好好的,难不成人人饿死才是对的?”程呵呵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程呵呵你真是荒谬,你倒是去问问他们哪个是感谢你,富的富死,穷的穷死,压榨下留下的也就只有一条狗命,那只是一副空壳而已,比死如何?” 程呵呵怒不可遏,大声问道:“那你黄添又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