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月亮挂在天上,圆润明亮,月光照在黄沙县环布银裳,一缕光亮透过雷府大院,到了一典雅房中。 房中两侧屏风,中间坐着一个人,他脸如白狼,双鬓无发,两鬃如烟白中杂掺着黑发如同一笔重墨,其身着一身黑色劲装,体表有层白烟一般的薄膜。 这白狼脸的体表不像是内力,看上去更为混浊显然是烟雾一类,身体看上去也略显孱弱不像是一个武夫,长相与神态看起来十分冷峻。 此时,白狼脸正闭目假寐,呼吸井然有序,香炉正沸,白烟滚滚,在这幽静的空间内就像天上之云,好似神仙境地,玄乎至极。 这时,屏风外忽然出现一个人影,这人影与雷老爷相似,也的确就是他。 雷老爷带着一把椅子悄然坐在屏风之外,旋即抬眸看着屏风后的影子,沉声道:“匡别遇设计除掉尹家,他是完全不想隐瞒了,看来他就是黄龙侯派来的密士,是要毁我雷家,如此一来我这抛砖引玉也算成了。” “他自然知道你不敢杀他,但也要知道,这黄龙侯手下密士可不比你要愚钝,你难道不觉得他这是故意而为之,牺牲自己,保住真正的内奸,用意也很是简单。”白狼脸陡然睁开双眸,斜看一旁的雷老爷身影,一双眸子如同鹰视,神态如狼冷峻不禁。 “我若杀匡别遇,官府多半会插手这件事,不等黄龙侯有动作,在黄沙县我们就孤立无援了。”雷老爷目光如狼,凶狠无比,在心中早已暗骂匡别遇百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直接暗送兵马,将可疑之人派上牛羊坡,剩下心腹回守在如季酒楼以及雷府小院内,日后我回黄龙城再送兵马,一举拿下分和堂,将雷家势力稳固于黄沙县,而那匡别遇便给他扣下,不能让他出去捣乱。”白狼脸平静如水,仿佛这黄沙县就在他股掌之间。 雷老爷喜出望外,“张家,牛家,幸家……这九家人我放不了心,其余人氏送来兵马还剩百人,以这百人护我黄沙县东边地界倒也足够,剩下人便上牛羊坡,是胜是败皆与我家无关,只等翘刀帮送来兵马,这黄沙县的那片天便是原来的那片天。” “不够。”白狼脸默默摇头,眼眸微闭似乎有所不满。 “高振手里还有人。”雷老爷忽然想到高振,这才脱口而出。 “高振的人你用不了,以他的脾性可能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黄龙侯莫非派兵相助?给他施压?” “正是,这消息如今只有我一人知道,黄龙侯为了解决地主,特意拨兵马前来协助高振,换言而之也就是帮助分和堂,算来,昨日就已经到了黄沙县外,明晚便会从东进城。” 白狼脸面色凝重,不时抬起头看着圆月,下一刻他就缓缓站起身,在屏风内踱步许久才开口:“高振手中有执掌兵权的令牌,他们也未见过一面,明晚,高振出城的路上,令牌必定带在身上,届时夜黑风高,便杀人越货,没了令牌,那些兵马搞不清时间,我们只需提早攻打,那些兵马便不足为虑,甚至还能为我们所用。” “哈哈哈……有白爷在,黄沙果真翻不了天……”雷老爷大笑着离开了,剩下白狼脸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自信无比,但这眼神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旋即他也笑了,这笑容可是看不真切。 雷府小院。 匡别遇在一处偏院里踱步闲逛,神情自若并没有那种阶下囚的慌张。 这么久了,终于不用装孙子了隐忍了,他的眼神中也有了一抹光,不似池中物,与装腔作势的给人当牛做马时完全不同,似乎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在这偏院出口和入口都站满了人,连房门外也守着两个带刀之人,雷老爷把匡别遇给扣在这里,一步不让离去,是想着把他困死在这里,而他真正的妻儿老小也早都被秘密送走了,雷老爷抓来与他关在一起的其实都是假的。 匡别遇自知雷老爷不敢动他,在府中也是嚣张,仅仅半日就已经上房揭瓦了,此地有一个三品高手看在这儿,他自知打不过,也知道跑不掉。 想要脱困,那就只能用其他办法。 想到这儿,匡别遇微微一笑,旋即进了屋内,还探出头对着屋外的两人调侃道:“我们要办事了,二位能不能回避回避。” “嗯?” 一个带刀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什么时候了,大晚上不吵人吗?去去去,睡觉去。” 匡别遇一脸坏笑,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懂的,“就是睡觉啊,两位兄弟行个方便,回避回避,把我儿子也带出去,让他听到了也不好。” “咳咳,快点啊。”带刀人想笑却在憋笑,心想这人玩的挺花,被扣在这儿还有心办事。 过后,两个人带着一个差不多六岁的男童停在了偏院入口,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匡别遇和一个寡妇。 匡别遇目送三人离去,扭过头来看着房内寡妇,笑呵呵道:“姐姐,等会儿我把门关上,你就假巴意思的喘两声,以假乱真让外面的人信服,我也好传信,这样才能救你们出去,我也好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