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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笔记:】
【游戏天数:第四天,夜晚。】
【内心备注:今晚,我会捡到他的分身,那个分身貌似是叫“影”。】
……
轮盘砸落在地上,影昏迷在村落边。
朝颜平静地靠近他。
“猎魔令……”朝颜自言自语:“神灵这一周目做出的微调,是增加了‘猎魔令’这个政策吗?然后,苏明安就会把分身派去救山田町一,分身受了重伤后死去,分身就不会加入都市守护部,苏明安就很难接触到方舟计划。原来是这样的引导。”
她感到自己仿佛在打一款名为“蝴蝶效应”的游戏。每当神灵做出微调,她都需要尽力将剧情扭转到原先的位置上。
“所以——为了让苏明安接触到方舟计划,我必须把影救下。”
她蹲下身,拨开影的头发。影伤得很重,全身都是锋锐的剑伤,
……
朝颜与萧影开始对话。
——朝颜发现了萧影没有把成神的条件说全。她立刻补上了“位格超越其他已经集齐要素的人”这一条,防止苏明安忽略。
就像萧景三,他在白天是萧景三,一个渴望打造天堂的极端理想主义者。但他在夜晚就会自动“插入u盘”,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那个人自称“萧影”。
【萧景三蹙眉道:“为何如此出言?”】
——告知苏明安三大重要信息。第一,有一个敌人即将复苏。第二,复苏的条件是“情感”。第三,它的生命来源于人类对它的“认知”和“信仰”。
当萧景三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是一双极为平淡的眼眸。他是来自千年前的萧影。尽管他从不曾提及千年前发生的事,仿佛那是某种禁忌。
——告知苏明安旧神与上神的事情。告知苏明安成神三要素是哪三个。
【——这不是《楼月国》里的小村孤女朝颜吗?她居然出现在了现实。】
“……敷衍的气息遮蔽。”萧影暗自想着。
……
朝颜曾与萧影交流过一次,知晓他来自很久很久以前,甚至于千年以前。神灵那么急于磨灭历史的原因——可能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彻底抹杀掉这些“u盘”。
【朝颜开口:“萧影。这一次,开始了吗?”】
苏明安副本第二天遭遇的,那场炸毁苏洛洛家的空袭,就是萧影做的。他杀那么多人,是为了收集负面情绪,以便于建立能够隔绝神灵的屏障——【理想国】。
“凭什么?”
当时苏明安的眼光仍然局限于旧日教廷上,神灵还没有让苏明安感到威胁。
……
【退出《少女梦想计划》,苏明安打算去找一找主线任务里的预言石碑。】
“你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光是待一会,我就觉得很压抑。”朝颜环顾四周,望了望遍地的黑雾。这里都是不能被社会容纳之人。
萧影看向教堂内的预言石壁——谁都不知道,这只是一块假的预言石壁。真正的预言石壁其实在圣城那里,也就是会导致世界大回档的那块。
她知道,这一次,一定要尽可能给苏明安传递信息。用这种对话的方式,已经是她十个周目之间试探出的最适合的方式。他实在太敏感了,稍微一点偏差都会让他感到不信任。他只会相信他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就像现在这样。
……
……
——朝颜并不知道萧影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许是萧影的人称代词用错了。
这样一来——苏明安就能接触到方舟计划了。
是的——事实上,她与萧景三并不熟,他们甚至没有见过几次面。她是自由人,而他是旧日教廷的副教主。
“萧影。”朝颜上前:“今夜苏明安会偷偷去教堂,我想在他面前演一场戏。他这个人很警惕,直接告诉他信息,他不会信,我们只能演戏来侧面告诉他信息,引导他产生成神的想法。”
“何以知晓今夜他会去教堂?”萧影说。
【萧景三:“吾即将复苏,届时人类情感不过吾之力量,人类记忆不过吾之生命,人类信仰不过吾之神格。”】
朝颜的视线与萧影对上,尽管他们都清楚旁边的柱子后躲着一个苏明安,但都装作不知道。
这种躲藏技巧,实在有些侮辱他,奈何他还要装作没看见。
萧景三当时说的“前教主”——指的就是萧影。
……
——这一次,直到这里,才算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现实相见。尽管她已经远远看着他无数次、无数次。
……
很快,都市守护部的人们闻风而来,而她隐于房屋后,望着影被他们接走。
当萧影走入教堂,他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苏明安。
萧景三淡淡笑了一声:“你对我打造的‘天堂’很有意见?我们并不熟。”
……
【游戏天数:第五天,凌晨。】
……
尽管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淡,朝颜却看到了他眼底里的嫉妒——多么鲜明的嫉妒啊,像是暗火在瞳孔里燃烧。这种感情让她感到有趣。
【不……不能称作萧景三,夜间的萧景三应该称作“萧影”。萧景三在白天与黑夜是两个人。】
【苏明安立刻躲在了宽大的柱子后。】
这时,朝颜走入教堂。
【他踏足教堂,突然听到教堂门口传来脚步声。】
朝颜没有说话。
朝颜面无表情。
萧影将手放在假石壁上,一行文字在石壁上缓缓浮现:
【旧日827年2月8日,苏文笙亲手杀死了第一梦巡家。】
不过,当萧景三知道萧影发动了空袭后,萧景三立刻拿起剪刀把自己的嘴唇剪得鲜血淋漓,甚至用铁棍敲断了自己的腿骨。当萧影下一次支配他身体的时候,得到了就是一具很难说话、双腿也无法行动的躯体。
她能看到因果线,她也能看到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每个人的身上都有隐隐绰绰的叠影。用一个通俗的方式来解释:每个人身上,都寄存着他们的“前世”。
萧景三一直对萧影有抵触的情绪。
【“嗯?”苏明安抬头。】
【内心备注:今天凌晨,苏明安会因为高考暴露异种身份,与夏嘉文一同逃入黑雾,并加入旧日教廷。这也是他与萧景三的初见。这一幕——我已经看了整整十遍。】
“长得和苏明安本人一模一样……”她眯了眯眼:“但是身上的因果线没有一条和苏明安有关……”
“……谁让他做事不与我商量。我从来不制造无意义的杀戮。”萧景三冷冷道:“他再敢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我就彻底毁了我自己,让他也消失。本来就是千年前的东西,就不该活到现在。”
【“之前有一位前教主,那些屠杀平民的罪孽都是他犯下的。我只是他的继任者,在他消失时,我才能接管旧日教廷。”萧景三低声说:“我现在只想把这里塑造成天堂,不想犯什么罪。”】
其实早在这个时候,朝颜就已经将这些重要信息侧面告知了苏明安。这是关于异种王的全部信息,完全没有一丝保留。
他和朝颜商量好的文字,明明是【旧日827年2月8日,苏明安走到预言石壁前,陷入无法复苏的死亡】。只有这样的假预言,才会让苏明安对预言石壁产生抗拒。但是——为什么出现的是这行文字?
是神灵悄悄篡改了他们写好的假预言?
【朝颜摇头道:糊涂!人类如果想成神——必须集齐三大要素,同时位格超越其他已经集齐要素的人。】
萧景三的表情瞬间变了。
少女的面貌隐于阴影下,静静笑了。
因此,朝颜在语境中,将萧景三设立为苏明安眼里的最大boss,再以“萧景三想要成神”为威胁,就能让苏明安产生“尽快成神”的想法。
【朝颜说:“苏文笙的身上有封印。由于第一个遗迹已经被人类发现,苏文笙身上的封印已经解开了第一层。倘若他身上的封印再解开几层,你不会有胜算。”】
“因他是你的‘因果’。”朝颜说。
萧景三走入室内,躺在床上。
……
【苏明安隔着柱子,悄悄看了一眼教堂门口,心中瞬间充满震撼。】
这些“u盘”,像是千年前人们拼死留下的记忆影像,或者说千年前人们的人格保留。也许,这是他们当年拼命到抗争最后留下的星火,也许,这只是他们死亡时最后建立的电子墓碑。
——告知苏明安,这种状态的萧景三是一千年前的人物,引导苏明安探究千年前的历史。
——这不对!
——至今,朝颜仍不知道千年前,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
是像三百年前爱丽丝时代那样的蒸汽朋克,还是像更远一些的楼月国时代,还是说……
朝颜连夜赶路,凌晨抵达了旧日教廷。
……
“萧影出现时,我都在沉睡。”萧景三淡淡道。
【“是,前教主总是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我负责在他消失的时候,接管旧日教廷。”萧景三说。】
他感到心中不妙——这下子,这个假石壁就完全没用了。
这面假的预言石壁,仅仅只是为了引导苏明安。只要萧影写上自己编造的假预言,就会让苏明安被引导。
“我和你确实不熟,但我和你夜间那位很熟。”朝颜说:“你现在能把他唤出来吗?我要与他说话。”
但说是前世,也不准确。如果把每个人比作电脑主机,他们身上都存放着一个来自过去的“u盘”。这个“u盘”是谁放进去的,暂时还不知道。
“因为我是聪明的预言家。”朝颜说。
她的视线隐晦地扫过苏明安躲藏的柱子,心脏砰砰直跳。
【“消失?”苏明安说。】
“找我?”萧景三还在逗小孩子,看到朝颜,立刻起身:“有事?”
原因无他。萧景三一路走来,都是萧影在帮助他。不然,萧景三一个贫民窟走出来的孤儿,他凭何建立这么庞大的旧日教廷?
——全都是来自千年前的萧影帮他做的。尽管他们俩名字很像,性情也几乎一模一样,让人感觉不到差别,真的像是前世与后世。
【朝颜笔记:】
“……但你找他有正事吧。”萧景三说:“我去睡觉,你等着。”
但萧景三不想要这样一个人支配他的身体,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慢慢完成这一切。萧影的许多手段,他都感到厌恶,但无法阻止。
——告知苏明安“这一次”的这个概念,让他产生“也许不止一次了”的想法。
【萧景三说:“开始了,吾已将她带在身边。”】
萧影抬头,试图看到神灵在哪里,但他怎么可能捕捉到神灵的踪影。
【朝颜:“最古之天使很久以前就留下了预言,告知我们应当怎么做。如今一千年已至,我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责任。”】
……
【萧景三说:“旧神已然陨落,上神如日中天。吾将集齐三大要素——命运之剑,旧日之眼与仙之符篆,成就新神。”】
……
她仅仅只知道——那是一个,人们拼命想要留住旧神,却被神灵抹杀了一切的时代。也许那时曾经存在过无数革命者,但他们最后连名字都被抹杀了。现代只剩下了短短十几年的历史。
……
她捡起了影,把他放在房里治疗。随后,她前往都市守护部,把“第一梦巡家在此地”的消息传出去。
【萧景三说:“旧日教廷昔日的罪孽,不是我犯下的。”】
【一道身影出现在教堂门口——是萧景三。萧景三怎么会夜间来教堂?】
当插入“u盘”,人们就会像是“鬼上身”了一般,想起了“u盘”里的记忆与情绪,仿佛成为了自己的前世。当拔掉“u盘”,人们又会回归自己本身。
……
——告知苏明安封印的事,要尽快解开封印。
“……嗯?”萧影眼中流露出惊愕之色。
那些屠杀平民的罪孽,也确实都是萧影干的,当萧影不支配身体时,萧景三才能接管旧日教廷。也就是萧景三口中的“消失一段时间”。
她确实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了解苏明安。
她知道怎么说能让他产生危机感。
她知道怎么说能让他最大化得知信息。
她知道用什么方式能让他信任这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