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眸子沉了沉,吩咐说,“你去府衙那里查查卷宗,看京城中有没有他们当地的居民,叫来问问。” 凌辰逸眼睛一亮,“对啊,瞧我,光顾着看热闹,给疏忽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书房门口,低声吩咐了几句,立即有人去办了。 —— “忙活了几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夫人有些埋怨的念叨,唉声叹气。 她看了眼安静坐着喝茶的丈夫和儿女,眉头蹙的更紧了,怎么就她一个人心烦,他们都不着急的吗。 “夫君,你说这事儿究竟该怎么办?” 她心中憋闷,好好的宴会,四皇子怎么就横插一道了呢。 沈文放下茶杯,看了眼儿子,女儿,说,“能做四皇子的手下败将,和他一较高下,也是那书生的福气。” 传扬出去,不算丢人,毕竟输给的是大梁的天之骄子。 “爹说的不错。”沈长赫淡淡接话,“能有机会和四皇子一较高下,是他的运气好才是,往后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了。” 有四皇子的名头在,张业扬蹭些皮毛还是可以的。 沈夫人好笑的轻嗤,“你们父子俩倒是会自我安慰。” 沈文笑了笑,幽暗沉涩的老眼同沈长赫对上,父子二人眼中皆是担忧。 不过在沈夫人和沈安安面前,二人又尽快掩下,恢复如常。 “夫人操办赫儿的婚事和安安的下聘之礼就可,其他一切为夫自有考量。” 听了这话,沈夫人只好点头,“那行,如此明日我就再去趟香觉寺,将日子给定下来,他们早早有了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沈文点了点头,末了又嘱咐了一句,“安安定亲的日子尽量提早些。” 沈夫人拧眉,“女儿还小,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怕被人抢走不成。” 若非女儿非愿意,她是如何也不会答应现在给她定亲的。 “娘,如今朝中怕是都盯着我们沈府呢,妹妹还是早一日定下来,早一日安心些。”沈长赫也开口附和。 沈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有些不情不愿,“行了,我知道了。” 她第一次有些不悦丈夫和长子过人的官位和能力,若非如此,沈家也不会如履薄冰,提心吊胆。 沈文思索了一会儿,说,“安安,等从香觉寺回来,你让那位公子来府上小住几日,对外就说是拜入我门下。” 不等沈安安开口,沈夫人开口质疑,“他是文,你是武,这么说旁人能信吗?” 沈文挑眉,“我虽是武官,可在朝堂摸爬滚打几十年,教导一个初入茅庐的小子还不是绰绰有余,外人有什么好置喙的。” “况且我们虽查了他家世,对这个人却并不算熟悉,还是近距离看看,再做决定。” 纯良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数年官场浸染,沈文再清楚不过那些寒门学子为了出人头地可以多么处心积虑。 “是,等从香觉寺回来,女儿就派人告知他。”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又说起了别的,直到用过了晚膳才各自回去。 冬季的早上尤其的寒冷,可宫门前参加早朝的各家大人却风雨无阻。 “主子。”庆安急步走到萧渊面前,低声说,“沈夫人带着沈姑娘又去香觉寺了。” 萧渊掀眸朝不远处的沈文看了一眼,眉目清冷,淡淡“嗯”了一声。 就没再说话。 庆安抬头看了主子一眼,确定没有别的吩咐了,才安静的去他身后站定。 就连他都猜到了沈夫人此次上香觉寺意欲何为,主子竟然只是嗯了一声,全然没有动作? 宫门打开,朝臣们鱼贯而入,萧渊往前走了几步,又蹙着眉回头扫了一眼,问一侧庆安,“李怀言呢,这几日怎么没瞧见他?” “兴许……是又有哪家花楼来了新的姑娘,李公子乐不思蜀了吧?”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反而时常会有。 萧渊拧了拧眉,“将他给我拎去皇子府。” “是。” 今日朝会结束的很快,之前案子都解决了,如今上朝各部汇报完,就走个简单流程。 宫门口,准备离开的萧渊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住。 他回头,清冷的眸子又沉了沉,“二哥。” 二皇子一旁还跟着一位老臣,向萧渊行了一礼。 萧泽笑盈盈的,“四弟牺牲那么大,费劲良多,二哥还以为能喝上你的喜酒呢,不想却迟迟没有动静。” “四弟,你可别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啊。” 萧渊薄唇阴冷的勾起一抹弧度,“那就不劳二哥操心了,有那功夫,还是先平了二皇子府后宅吧。” 萧泽脸色有些难看。 他的皇子妃只得一女,肚子就没了动静,为了巩固势力,他纳了不少官家女子进府,女子多,是非就少不了,吵嚷的他头疼,可偏偏背后势力都盘根错节,他不能动,只能哄着。 时日长了,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萧渊淡淡收回视线,朝他身侧的老臣瞥去一眼,“李国公这些日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二哥,莫不是也有将女儿送入二皇子府攀龙附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