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枭、秦鲤,皆是高胜寒倚重的大将。 这二人不但天赋异禀,更有实战经验无数,对付低境界、同境界、高境界的敌人,都很有一套。 萧麦与陈五羊一战,二人皆看在眼里,知道萧麦的长处在于人聪明,讲战术;短处在于战斗经验不足。 所以,上手之后,二人也没有猛冲猛打,而是玩起了兵法:“以逸待劳。” 起初只用三分力,去摸排萧麦的出招习惯;同时,三分力中,又多施展一些大开大合的强势招法,给萧麦造成压力。 萧麦身处局中,毫无选择,只能全力以赴。 他尚未凝结丹田,体内的真气和内力都有限,经不起持久的消耗。 只待油尽灯枯,就会成为二人砧板上的鱼肉。 这二人的算盘声劈啪作响,久而久之,台下也逐渐有人听得门清。 萧麦还算冷静,少年姜达,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绷紧全身肌肉,汹涌战意勃发,令众举子皆不敢近其身。 姜达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萧麦的位置,在意念世界中,与葛枭、秦鲤展开了对战。 葛枭左手佩戴一尺长的钢爪,右手握持三尺长的钢勾;秦鲤左手持一面小圆盾,右手持一柄四尺长的点钢枪。 二人配合无间,攻防合一,试探阶段,姜达还勉强能与之战平,一旦他试图强行改变战局,就会瞬败于二人的疾攻之下。 那维系现状呢? 也不行。 气力挥霍一空后,自己会越来越弱,葛枭、秦鲤以逸待劳,自然越战越勇。 不但如此,由于二人前期打得保守,狠招都留在后半程,而自己前期打得狠,后期已经黔驴技穷。以弱敌强,输得更惨。 “难!难!难!” 姜达在意念世界中,跟葛枭、秦鲤连续对战二十多次,次次都以被枭首、分尸而告终。 直到最后,看不到任何取胜的希望,姜达道心崩溃,暂时进不去意念世界了。 之后,他连连摇头,哀叹三声“难”。 “除非拥有惊天动地的大神通,否则,一人单挑两个同境界高手,绝对不可能。” 姜达在心里做出判断。 “我依靠天赋,可以输个二三十次,但萧麦只有一次机会。” “输了,就会死。” 不知不觉间,其他九个擂台,都已经角逐了三四轮,打完了上百个人。 可萧麦还在跟葛枭、秦鲤对耗。 他已从十分力,耗到了九分力,葛枭、秦鲤则从三分力,默默提升至五分力。 凶险的战况,让萧麦想到了一个典故:“温水煮青蛙。” 没错,他俩就是在温水煮青蛙! 依萧麦的判断,再这样耗下去,最终结果必定是窝窝囊囊地战败。 “动用七瓣七蕊花?可眼下这局势,七瓣七蕊花恐怕也无法扭转局势吧!” “要不,先认输,暂避锋芒?” “不行!若有下一局,还是会碰到这二人!” “七瓣七蕊花,蛰伏至今,终至出鞘之时!” 就算战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死。 萧麦咬紧牙关,祭出了七瓣七蕊花。 然而,萧麦不打算,公开七瓣七蕊花的暗杀之能,而是动用戾火的另一种能力:强化。 操纵七瓣花,抽出长长的金色花蕊,灌入双臂经络之中。 他早就发现,金蕊有许多妙用,既可以保护心脉,又可以缝合伤口,还能够强化肢体。 金蕊入臂,气力陡增,速度更猛。 萧麦顿觉自己突破了身体极限,足有施展出十八分的气力,相当于修为暴涨近一倍。 他也不知这个状态能持续多久,所以争分夺秒。 无论如何,也得先干掉一个! 由于持续太久,再华丽的战斗,观众们也都看乏了。 正以为,萧麦要无波无澜地败北时,众人忽见其暴起,冲出角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绕到葛枭身后,一剑就朝他后背砸了下去。 “咣!” 葛枭不及转身,只得举起铁钩向后一伸,瞬间钩剑碰撞,火花四溅,他在萧麦的重击之下,一口气踉跄出好几步。 萧麦欲乘胜追击,秦鲤忽地挺身上前,掩护葛枭。 他顶出小圆盾,硬挨了萧麦一剑,震得全身骨软筋麻,腾腾后退。 之后,萧麦继续抢攻,先从中间分开二人,然后豹子追羚一般,逮着修为稍弱的葛枭穷追猛打。葛枭招架不住,一时间竟只能抱头鼠窜。 秦鲤有心搭救,却被萧麦那骇人的威势,震慑得不敢近身。 台下众人,皆看得目瞪口呆。萧麦不是都快要输了吗?怎忽然变得如此能打! “难道他也在隐藏实力?” “不!” “是神通!” 率先有人惊叫出声。 “萧麦施展了神通!” 携神通之威,萧麦越打越顺手,几招下去,就把葛枭逼入了绝路。 剑影从四面八方笼罩葛枭,以快他两倍的神速,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逼得他只能跟自己硬碰硬。 恰好,自己的气力,也是他的两倍! “砰!”“砰!” 两道火花激射,一剑砍中钢钩,一剑砍中钢爪,压弯葛枭的身体,迫使他朝自己跪了下来。 “呵,给他挡住了?” 萧麦略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葛枭在这一招下还能活着。 这时,葛枭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怪异的眼睛。 双眸放大,纯黑一片,唯有边缘部位,显出深深的黄色——就像,猫头鹰的眼睛! 萧麦看不见这一幕,但他能感觉到,葛枭整个人的气势,与之前都大不相同了。 “神通?” 葛枭道:“对,神通。” 与此同时,萧麦又觉后背一阵凛冽。 在身后游走的秦鲤,气息亦陡然一变,较之从前,多出数倍的阴森恐怖。 听他幽幽地说道:“萧麦,终于试出了你的神通。” 葛枭应道:“难怪不敢见人。” 秦鲤道:“徒增气力,真是无聊。” 葛枭又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 秦鲤接道:“先亮神通者败。” “嗖——” 话音未落,葛枭忽然一个闪身,竟从萧麦的千钧之力下脱离。 “咚!” 尺剑落地,登时在木头架子搭作的擂台上,磕出两个深深的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