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阳将纸条攥成了纸屑撒在了空中,随后迈步走到了望仙楼上。 众位公子哥劝说不动常凤予,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来,听曲。 常家两人,老爷子弹奏乐器,常凤予唱曲,他们第一首曲是个鼓曲。 常青以手击鼓,常凤予开口,出乎人的预料,她并非唱,而是念了出来。 常凤予念的是:“芦苇随波小客舟,米罗江上离人愁,劝君再听断肠曲,昨日少女双泪流。” 司马阳微微点头,常凤予所念四句开场白,念唱语调特殊,充满了伤感之情,听之让人动容。 可能是今晚是她最后一次表演了,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触。 念了短短的四句开场白,鼓声便停止了。 众人公子哥神情微微一震,这就是一个问题? 司马阳想,前世的时候,不管是戏曲还是唱歌经常见到开场白,可是在这个平行世界,在曲目中加入开场白,还是头回见。 估计没有人会懂这叫什么? 常凤予抬头望着二楼的公子哥,此时这些富家公子全然不顾江风的寒冷,全都站在了窗台前。 常凤予轻启玉口。 “诸位公子,刚才凤予并非瞎念,其实也是个曲牌,这个曲牌源自一本古曲,请问在立的诸位公子,这是什么曲牌呢?” 站在二楼栏杆处的众公子哥们无不面面相觑,没有一人能答的上来。 司马阳喝了口茶水,见赵仕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问:“赵公子,你是不是懂古律?” “确实看过类似方面的书籍。” “何不站起来解答一下,和这位会唱曲,姿色也不俗的凤予姑娘共饮一杯,岂不美哉?” 赵仕通摇了摇头,根本不感兴趣。 “卓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现在满心间都是家父的事,哪有心思解答这个。” “愁,只会让你心情越来越烦闷,甚至生病,适当放松下那并不是坏事。还有,你看着常凤予小姑娘嘴角上扬,若现场的男士都答不上来,估计就被她看扁了。” 赵仕通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试着一解吧。” 赵仕通起身站在窗台前,朗声道:“我听闻武州地区有一种曲调,叫做千牌儿,以独特的语调念白出来,展现人生凄凉不如意,刚才姑娘所念就是这种曲牌吧?” 常凤予上下打量着赵仕通,微微屈尊道:“公子是听别人说的,还是从书本上学来的?” “姑娘是不相信我知道这种曲牌,觉着我的蒙的,对不对?你们这种千牌儿,其实是按照宫商角徵羽五大调来的,当然了,里面还有小调,正宫、南吕、大吕等。” 听到赵仕通的解释,司马阳微微点了点头。 古代音律深奥复杂,若不知道音律的人,很难知道赵仕通说的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赵仕通起码震住了常凤予这位乡野美女。 常凤予微微点头,笑道:“敢问这位公子,小女所念千牌儿属于什么调呢?” “自然是商调了,因为这个商调一般都是悲伤之调。刚才姑娘所念四句,悲伤里透着不甘,姑娘是不想放弃唱曲的事业, 所以才有昨日少女今天泪双流的感叹。既然姑娘不愿意放弃唱曲事业,那就继续唱呗。” 常凤予眸子里划过些许惶恐之色,她急忙解释。 “公子何出此言呢,若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做风里来雨里去的唱渔翁过活,我是想着终于解脱了,所以才会泪双流。” 司马阳的手指轻轻的摸着茶杯的边缘,若常家爷孙真是赵随风大人沉船的目击者,突然宣布最后一次唱曲,是不是和此事有关系啊? 他们想避祸,远离是非? 赵仕通长叹了口气。 “姑娘摆脱苦海高兴的泪双流,那还在苦海里的人是不是该泪流满面呢?” 常凤予直直的盯着赵仕通道:“公子难道在苦海里,何出此言呢?” 赵仕通苦笑:“不说也罢,常姑娘,请继续唱曲吧。” “好。”常凤予应允。 随后连唱了四首曲,赵仕通都能准确无误的将曲牌儿都说上来,而且还会引申一番。 司马阳对赵仕通有几分佩服了。 这好像才是真正的古代才子。 常凤予也被赵仕通的才华折服。 “按照约定,凤予愿意陪公子喝一杯,还不知道公子的尊姓大名?”常凤予真心问道。 赵仕通自然不会和常凤予喝酒。 “刚才只是探讨下武州地区的小调而已,纯粹是探讨,再说我和姑娘不认识,也不熟,也没有第一回见面就吃饭的先例。” 不认识,也不熟?听到赵仕通拒绝的原因,这让常凤予有些尴尬。 转念想,不是所有的公子哥都会看上她这个乡野丫头的。 本来司马阳不想管这件闲事,想到常家爷孙女可能是沉船目击者,司马阳觉着有必要和他们认识认识。 他起身站在窗台前。 “赵兄,他们唱的很好听,不愧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唱渔翁,请他们上来吃顿饭,那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