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文皇帝已经知道了并州发生的一切,他立即将几位重臣叫了过来,商议高仙睢叛逃之事。 文皇帝龙威之怒一直未曾减退。 “吃了败仗,以律处置这很正常,高仙睢此贼竟然反水投靠北凉,真是气煞朕也。” 蔡正深知,这次处置高仙睢,文皇帝有点操之过急了,而且计划不周详,方才有现在之乱。 当然不能说文皇帝错了。 蔡正微微弯了弯身。 “皇上,高仙睢一个变节的乱臣贼子,根本不值得皇上为他生气。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在我大新的刀剑之下。” 文皇帝收了收心神,也知道他刚才有点失态。 “北靖军中发生了如此大的丑闻,诸位爱卿,该如何处置?” 文皇帝的眼神在几位重臣脸上扫过。 太师王伦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以为,高仙睢是北靖王麾下将军,出了这样的事情北靖王难辞其咎,应下旨对北靖王予以问罪。但是……” 文皇帝看了王伦一眼,朕就是你知道你会说但是,接下来才是重点。 “但是,处理一个高仙睢就引起了如此激烈的变故,所以,对北靖王的处置,臣觉着当以训诫为主,让北靖王做出承诺,确保类似之事不再发声,不然,从严问罪。” 太保吴必正道:“太师所言极是,如今北凉军心不稳,确实不应该再处理任何人。” 中书令赵礼附和。 文皇帝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在四周转了圈,几位重臣都在替万怀德说话,可见万怀德在朝中的影响力。 在处理高仙睢这件事上,文皇帝知道他有点操之过急了。 对付地方将领,特别是握着军权的地方将领,一定要慎之又慎。 “这次高仙睢叛逃事件,万怀德有失察之责,但并不是主要责任,几位爱卿,你们共同拟旨处理这件事吧。” “是,”蔡正等重臣齐声。 文皇帝再次开口。 “老九司马阳,这次他没有拦住高仙睢,却拦住了高仙睢麾下被蒙蔽的三千大军,他做的非常好,拟旨褒扬。” 几位重臣再次齐声。 蔡正道:“皇上,那三千兵马属于北靖王,是不是让他们回去?” “出了这档子事,他们就算重归北靖王,估计心里也有隔阂了,最近一段时间,老九司马阳和北凉国闹的很凶,蛮州又处在对抗北凉国的最前线,就让这三千兵马留守蛮州吧。” 几位重臣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文皇帝这是变相给了司马阳三千军马。 在大新朝,地方亲王除了必要的王府侍卫,是绝不允许有一兵一卒的。 司马阳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深得圣心。 忽然,一名太监急匆匆的出现在门口,见几位重臣和文皇帝正在议事,他向太监总管高凡使了个眼色。 高凡走到门口,太监小声说了番话,高凡的神情越来越凝重,随后冲着小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 高凡走到文皇帝身边,小声说道:“皇上,武州长史隋国泰求见,说有急事禀报。” 文皇帝蹙了蹙眉头。 “武州长史,他只是武州刺史的副职,有急事不让刺史具表参奏,他跑过来直接见朕,真是岂有此理。” 蔡正微微弯身。 “皇上,想必是事态非常的紧急,所以隋国泰才会亲自到星辰城来见驾,还是先把隋国泰叫进来,看看他有何急事吧?” “宣吧。”文皇帝摆了摆手,随后坐在了龙椅上。 隋国泰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只见他头发凌乱,官袍上面也充满了泥点,跪在地上行了君臣之礼。 蔡正呵斥道:“隋国泰,你如此衣衫不整来见皇上,我大新官员官仪你全都忘了吗?” “首辅大人,下官一路跑来,来不及换衣服了。” 文皇帝干咳了声。 “行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让你如此着急来见朕?” “皇上,出大事了,中书侍郎,钦命代天司盐督察使赵随风大人所乘坐官船在武州米罗江沉没,船上无一人生还。” “什么?”文皇帝忽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震惊的无以复加。 “隋国泰,你再说一遍,发生什么事情了?说详细一点。” “是,皇上,赵随风大人在武州奉旨查核地方盐政,赵随风大人并未大张旗鼓进行,而是微服私访。就在昨天,武州刺史府接到报案,说米罗江上有船沉没,死亡十余人。 刺史茅清大人率领刺史府衙役赶往现场,这一查下才知道,死者正是赵随风大人。事关重大,刺史茅大人已经没有时间写奏折,特命臣亲自来星辰城面圣。” 文皇帝颓然坐在龙椅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让他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赵随风到底是怎么死的,茅清可查清楚了?”文皇帝神情恍惚,问道。 “经过查证,赵随风大人身上并没有外伤,所乘坐船只下面有个很大的窟窿,是触礁沉没的。” 文皇帝根本不相信触礁沉没这一说,他伸手狠狠的在龙椅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