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骁骑营接管萨摩城的同时,德川家纲在几十个侍卫的拼死护卫下,于混乱中觅得一线生机,逃出了骁骑营的包围圈。 他骑在马背上,听着身后渐远的喊杀声与喧嚣,心中五味杂陈。 那劫后余生的庆幸如一丝曙光,稍稍驱散了些心头的阴霾,可更多的则是对未知命运的深深忐忑。 想当初,他满怀壮志豪情,亲率大军奔赴九州,本以为能将明国骁骑营一举剿灭,重振幕府威名,并想通过这次机会,树立自己的威望,从而顺利的接过征夷大将军的位置,让江户幕府再次掌控整个日本。 彼时的他,脑海中尽是胜利后的荣耀场景,想象着自己凯旋而归,接受万民敬仰。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将他所有的幻想击得粉碎。 如今,他如丧家之犬般惶惶奔逃,身边只剩下这寥寥数十名侍卫。 望着前路茫茫,他不知该去往何方。 回江户? 德川家纲不知道如何面对德川家光。 毕竟自己将整个江户幕府最核心的力量三万精锐骑兵尽数葬送。 可是,不返回江户,他又能够去哪里呢? 在一路的逃亡中,德川家纲不断思索着对策。 思来想去,德川家纲也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最终,在纠结和无奈之下,他最终决定还是要返回江户,他要把兵败萨摩番的消息传递回去,让江户早做准备。 同时,德川家纲准备把九州兵败的所有责任都推卸给失去行踪的阿部重次身上。 让阿部重次成为一只替罪羔羊。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德川家纲不再犹豫,立刻在仅剩的十几名亲卫的护卫下,以最快的速度向江户而去。 而此时的江户城已经完全陷入了战争的阴云之中。 川岛津实按照德川家光的命令再次来到明军大营和谈。 对于川岛津实的到来,朱慈烺并没有任何意外。 因为朱慈烺已经看透了倭寇的心思。 想要通过和谈来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朱慈烺本来就是将计就计。 通过和谈降低倭寇的警备心理,为亲卫营摧毁江户城周边的重要设施提供便利。 如今,亲卫营已经将江户周边的粮仓、火药库等重要目标尽数摧毁。 如今的江户城就是一座孤城,没有任何援助的孤城。 当然了,德川家光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还将希望寄托在北海道和九州岛的倭寇人马。 但是,朱慈烺相信,无论是九州岛还是北海道,骁骑营将士都可以将倭寇人马死死的困住。 得到川岛津实求见的传报后,朱慈烺并没有拒绝。 朱慈烺倒是想看看这倭寇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让他进来吧!” 朱慈烺的声音不怒自威。 很快,川岛津实便被带了进来。 这一次的川岛津实和上次相比,肉眼可见的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模样。 而且,这次没有等朱慈烺的侍卫动手,川岛津实就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下臣川岛津实拜见天朝大明皇太子殿下!” 川岛津实的态度非常的好。 因为,这一次他来和谈的任务就是,无论明国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会答应。 按照德川家光的意思,就是所谓的和谈都不过是一张废纸。 只要争取到时间,等到援军到来之后,便可以撕毁合约,将明军赶出江户。 朱慈烺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川岛津实起身,只是静静的看着川岛津实,等待他说话。 “天朝大明皇太子殿下,下臣代表江户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光之命,前来向天朝大明乞和!” 川岛津实的态度非常的好。 倭寇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卑鄙无耻,毫无气节。 “本宫还是那四个条件,第一,德川家光需亲自来我营帐谢罪; 第二,所有参与过沿海劫掠的倭寇,不论身份,一律交予我大明处置,人死了的,交出其子,其子死了的,交其孙; 第三,你们需割让九州岛、四国岛、本州岛给大明,作为你们的赔偿。 第四,你们全部搬移到北海道上,取消倭寇皇室,德川幕府不准拥有军队,北海道的治安、防务由我大明负责!” 朱慈烺的声音很冷,态度也很坚决,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他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说道:“殿下,这条件实在太过……下臣已经如实转述给大将军阁下,大将军之意思请殿下开恩,略微宽缓些。” 川岛津实的态度更加卑微。 虽然说德川家光已经授权给他,直接同意大明提出的条件,但是川岛津实还是想发挥一下,向朱慈烺争取一番,以尽量减少自身的损失。 朱慈烺冷笑一声:“本宫的条件已出,岂有更改之理? 你们倭寇多年来在我大明沿海烧杀抢掠,犯下滔天罪行,如今本宫给你们留北海道一线生机,已是莫大仁慈。 若不答应,待本宫大军踏平江户,鸡犬不留!” 朱慈烺的语气中充满戾气和愤怒,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听到朱慈烺的话后,川岛津实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深知此刻自己肩负着重大使命,若不能让朱慈烺松口,江户幕府将面临灭顶之灾。 可面对如此强硬的态度,他又不知该如何应对。犹豫片刻后,他鼓起勇气说道:“殿下,将军愿在其他方面尽力补偿,比如献上大量金银财宝、奇珍异玩,还可让我日本岁岁朝贡,绝不敢有二心。 只是这割地、交人、将军亲至谢罪等条,实在难以做到,还望殿下三思。” 朱慈烺眼神冰冷,不为所动:“金银财宝?朝贡?与你们犯下的罪孽相比,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本宫要的是彻底杜绝你们再犯我大明的可能,若不按此条件,和谈之事休要再提。” 朱慈烺也不想再和川岛津实多费口舌。 “你速速回去,等待我大明的屠刀吧!” 朱慈烺表现的极为不耐烦的模样。 看到这般情形,川岛津实知道,自己的周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川岛津实如丧考妣一般,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