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孙传庭的话之后,肖启强先是身子微微一颤,眼神中流露出纠结与挣扎之色,仿若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争斗,这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缓缓说道。 “禀报总督大人,平壤城内几股势力相互联合,特意要求卑职转递给总督大人一封信,还请总督大人过目!” 肖启强说完这话,脸上那恭顺敬畏之色愈发浓重,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恭恭敬敬地双手将书信呈递给孙传庭,那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孙传庭听到肖启强的这番言语,耳朵微微一动,目光随即转向肖启强,又看到肖启强那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神情以及毕恭毕敬、甚至有些战战兢兢的动作,不禁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两条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孙传庭多年征战沙场所练就的敏锐直觉告诉他,此事恐怕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其中或许暗藏着诸多玄机,绝非只是一封普通的书信这般简单。 孙传庭满心疑惑,伸出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这才接过肖启强手中的书信。 随后,他轻轻打开书信,目光定定地看了过去。 只见信件中写道: 敬呈孙传庭总督大人: 初,吾等诚当向大人率英勇之天军克建奴、复平壤城,致以至诚之谢与崇仰之敬。 大人智勇双全,谋略深远,胸有丘壑,实乃当世之雄杰。 大人之智,可比诸葛之谋,洞察千里,算无遗策; 大人之勇,仿若霸王之猛,冲锋陷阵,势不可挡。 麾下将士皆虎贲之士,忠勇无畏,临阵冲锋,其势若雷霆万钧,锐不可当; 每逢战事,皆如猛虎出山,气势如虹,令敌闻风丧胆。 筹谋方略,精妙绝伦,妙比孙吴之智。 战场之上,排兵布阵,巧设机关,每一步皆在掌控之中,令人叹为观止。 大人及众将士之英风烈气,惊天地而泣鬼神。于沙场之上,奋勇杀敌,浴血拼争,方使吾家园复归平和宁谧。 此功赫赫,巍巍如山,昭昭如日,吾朝鲜民众将永铭于心,子子孙孙,莫敢或忘。 然今平壤光复,百废待兴,吾等以为时宜归吾朝鲜人自管此城矣。 吾深知大明天军之强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敌寇闻风丧胆。 亦明汝等为斯胜所付之巨牺,流血流汗,殒身不恤。 然此土终归吾朝鲜之故土,吾等对其情厚责重,念兹在兹,须臾不敢忘。 吾等诺,接手平壤后,必竭力复城之盛,励精图治,兴利除弊。 广纳贤才,推行良策,务使城市繁荣昌盛。 保民之安业,轻徭薄赋,劝课农桑。 使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共享太平之福。 遵与大明之友好盟约,永结同心,守望相助。 若有外邦来犯,必与大明携手御敌,共保边疆安宁。 断不辜大人与大明之信,若有违背,天人共谴。愿以天地神明为证,此心此志,永不变迁。 再对大人及天军表至深之感激,望大人谅且支吾等之请。 敬上! 朝鲜人给孙传庭的信,虽然写的客气无比。 上来就先是把孙传庭和大明将士猛夸一顿,唧唧歪歪的赞美一番。 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在信中,朝鲜人竟然要求孙传庭率领亲卫营将士撤出平壤城,将平壤城交给他们朝鲜人治理。 好家伙,摘桃子都摘到他孙传庭头上了。 所以孙传庭看完信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然后狠狠将手中的信拍在了桌面上,那力道之大,使得桌上的物件都跟着跳动了几下。 很明显,孙传庭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胸膛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难怪刚刚肖启强一直犹犹豫豫的,原来原因在这里。 孙传庭目光凌厉地看向肖启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沉声道:“肖启强,你可知道这信中内容?此事你如何看?” 肖启强赶忙低头,身子不自觉地颤抖着,声音略带颤抖地回道:“总督大人,卑职知道朝鲜人的意思。 但是,卑职只知是总督大人率天军浴血奋战,是我大明将士之英勇战斗,方有今日之胜局,这平壤城如何处置,全凭大人定夺。” 孙传庭冷哼一声,在营帐内来回踱步,那脚步沉重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深深的不甘。 他那紧蹙的眉头和紧绷的嘴角,无一不显示着内心的愤懑。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双目圆睁,怒喝道:“我大明将士为收复平壤,抛头颅、洒热血,无数英魂埋骨他乡。 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才换得这片土地的安宁,如今这几股势力竟要我等撤出,简直是忘恩负义! 天理难容!” 此时,王建站出来说道:“大人,不可轻易答应他们。我军历经千辛万苦,在战场上与敌寇拼死搏杀,好不容易才夺回此地,怎能这般拱手让人!这简直是对我军将士的莫大侮辱!” 听到王建的话后,旁边的马震清和高兴也坐不住了。 “总督大人,万万不可啊,如若这般轻易撤出平壤,怎么和那些战死的兄弟们交代! 他们的英灵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们怎能让他们寒心!请总督大人三思!” 高兴和马震清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人的脸上满是急切与坚决。 孙传庭并没有直接回答众人的话。而是突然话音一转,神色严肃地说道。 “王建,你不是和本督汇报,这平壤城中还有一些建奴余孽嘛?” 王建听到孙传庭的话,当场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反应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 “啊?对!对!总督大人,这平壤城中尚有建奴余孽没有消灭,请总督大人发令,末将愿带人将这些余孽一网打尽,绝不留一个祸患!” 孙传庭点了点头,没有回答王建,而是又看向了肖启强,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期许。 “肖站长,这些建奴余孽的名单你这面都有吧?毕竟你在平壤多年,对城中情况想必了如指掌!” 听到孙传庭的话,肖启强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他微微躬身,神色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