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共眼中的一抹忧色自然没能逃过朱迥洪的眼睛! “于先生,你可有心事?” 朱迥洪疑惑的问道! “承蒙王爷关心,并无心事!” “那为何先生眼中忧色甚重?” 朱迥洪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于共看了一眼众人后,随即说道:“不瞒殿下,我们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于共此言一出,朱迥洪的眉头深深皱起,心中仔细思索一番,从军队到粮草,从作战计划到人员安排,朱迥洪并未发现有什么遗漏! 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小声议论,但是并未得出于共口中忽略的问题是什么! “于先生,我们忽略了什么问题,还请先生明示?” 朱迥洪语气更为恭敬的问向于共! 众人听见朱迥洪出声,顿时停止了交头接耳,全部看向于共,颇有一种你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就砍了你的气势! “王爷,鄙人觉得,我们最大的威胁不是曹变蛟的关宁铁骑,也不是洪承畴的新京营,更不是杨嗣昌手下的边军,这些人自有满清建奴去帮我们牵制,只要王爷登上宝座,想必这些人也会顺势归顺,不足为虑!” 朱迥洪和众人听了于共的话后,内心信心大增! “但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是当朝太子朱慈烺!” 于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在于共心里,曹变蛟、洪承畴等一干领兵武将,乃至满朝文官,天下官员,只要朱迥洪能够顺利攻入北京城,入主紫禁城,这些官员武将定然会有不少投降的,剩下的人也兴不起风浪! 可是,朱慈烺不同,沈王你再牛逼,你即使造反创业成功,那你也比不上朱慈烺,人家是如假包换的正牌皇太子,大明朝法定接班人! 先不说,朱慈烺手底下有一支强悍的亲卫营,单单朱慈烺这个人就可抵精兵十万。 朱迥洪造反创业成功了,人家朱慈烺如果站出来,振臂一呼,想必天下定然还是会有不少人拥护的! 于共甚至觉得,只要朱慈烺在,即使朱迥洪攻入北京城,坐上了皇位,辽东的黄得功、洪承畴等人都不会归顺他! 这也是为什么成祖皇帝朱棣靖难成功后,仍然大费周章寻找朱允炆下落是一个道理! 说的再直白一点,朱迥洪可没有成祖皇帝之雄才伟略,而目前看来朱慈烺可比朱允炆要强上一些! 彼消此长之下,于共怎么可能不担心! 于共此话一出,立刻有人不服了! 指挥使葛阳立刻说道:“末将不敢认同先生之言!朱慈烺有何可惧?他手下亲卫营不过五六万之众,而且据末将所知,这五六万人目前分布在数省,我军完全可以将其逐个击破!” 葛阳的观点也代表了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只是从表面看到了朱慈烺手中兵力,而并没有看到朱慈烺的政治影响力! 武将终究是武将,行军打仗可能很是厉害,但是论政治却是差了很多! 葛阳的话一出,在场众人又是议论纷纷,大都认为葛阳的话不错! 于共并没有出言反驳! “肃静!” 朱迥洪出言制止了众人的叽叽喳喳! 一众武将不懂,朱迥洪定然是懂的,经于共这么一点拨,朱迥洪立刻转了过来! “先生所言不假,那如今当如何?” 朱迥洪对于共的那是绝对的信任的! 于共眼中爆发一缕精光,狠狠的说道:“唯有杀之,方能绝后患!但是,王爷,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朱慈烺在什么地方!这才是最难的!” “于先生,朱慈烺小儿不是在河南么?” 朱迥山立刻补充说道。 “现在朱慈烺在不在河南很难说,即使他在河南,一旦我们起兵的消息传开来,想必他也会有所行动!” “先生,那我军该如何办?” 朱迥洪满脸期待之色,他内心比谁都想杀了朱慈烺! “引诱!” 于共说出了两个字! “引诱?引诱?如何引诱呢?” 朱迥洪满脸不解!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王爷一旦起兵,朝廷有极大的可能会令朱慈烺率领留在河南的亲卫营士兵前来作战,但是河南目前的亲卫营士兵只有万余人马,朱慈烺定然不会贸然出击,他肯定会等待援军抵达后,才会动手,这样一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杀掉他!” 于共缓缓说道。 朱迥洪听了于共的话后,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想办法让朱慈烺率领万余人马前来攻打我们,不能让他集结大军,待他率军前来,我们顺势围歼,从而杀掉朱慈烺!” 于共点了点头,朱迥洪所说的话正是他的想法! “可是,如何才能让朱慈烺这样做呢?” 于共扫视一圈众人后说道:“我们可以用曹变蛟作为诱饵!据鄙人所知,朱慈烺此人少年得意,颇为自负,对于手下亲卫营更是信心满满,而且朱慈烺和曹变蛟之间关系不错,辽东之战时,曹变蛟曾率孤军深入建奴腹地驰援朱慈烺! 所以,我们可以在围攻曹变蛟时,散发曹变蛟打败,被我军围困,危在旦夕的消息!” 于共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时,派人大肆在京城、开封、洛阳等地,宣传朱慈烺拥兵自重,对曹变蛟见死不救的消息,这样一来,无论朱慈烺身处何地,听闻消息,迫于压力,肯定无法等孙传庭等人回援,如若他率万余人马来源,我军定要将之歼灭!” 于共说了这么多话后,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口舌! 朱迥洪等人听了暗暗点头! “可是,于先生,倘若朱慈烺不为所动,仍然不率军来援,该如何是好?” 朱迥山充满疑惑的说道! “哈哈哈!” 这次没等于共说话,朱迥洪率先说道:“如若朱慈烺不率军来救,那正是坐实了朱慈烺此人不仁不义,我们再利用此事宣传一番,天下人定然对朱慈烺失望!这样不仁不义之辈又何德何能成为我大明的继承人呢?” 于共听了朱迥洪的话,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真是孺子可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