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天脸上的表情瞬间轻松了几分,赞道:“祖父英明!” 郭老爷子表情却是难得地严肃,“这可关系着我们郭家未来的兴衰啊!敬仁啊!方方面面你可都得多考虑。” 敬仁是郭孝天的字,亲近之人,都常以字来称呼他。而郭老爷子这话,就是把接下来与季云霜那边接触,以及投资作坊等事,全权交给他去办了。 郭父听闻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父亲!敬仁年纪还小,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以前郭老爷子也看重郭孝天,但也不过是逐渐放权,将一产业交给他,去练手。 像现在这样,将整个郭家的命运都交到他手里的,还是第一次。 不说郭父震惊,就是郭孝天也满是震惊,道:“祖父,投资的事,你不去?” 郭老爷子道:“年纪大了,是时候该让你们小辈上场了,投资的事我就不去了,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郭父张了张嘴,想要劝说,但想到父亲的性格,那些想要劝说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郭家不会再亲近别的势力,但我和你父亲还是打算按照原来的计划,迁出靖阳城。” 郭老爷子道:“之前听老满从宁兴州打探的消息回来,我觉得,宁兴州以后会有大前途,我跟你爹,带着人去那边看看。” “祖父英明!”郭孝天心里感叹,不愧是祖父。 若不是靖阳城的瘟疫控制住了,季云霜要在靖阳城建食品加工作坊,他也是打算带着郭家人去宁兴州的。 宁城被大火烧毁后重建,还有季云霜大力发展的桃源村……宁兴州现在正是重新洗牌的好时候。 也最适合他们这样的家族,前去寻找机会。 没想到,老爷子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此时,许多参加了宴会的人,也都同郭家一样,在讨论那一场独特的宴会,以及家族的决定。 有人与郭孝的看法一致,觉得季云霜是个十分厉害的人。跟着她,肯定不会错。 也有人心中犹豫不决,迟迟拿定主意。 …… 除了各大世家,在讨论季云霜在王府举办的宴会,分析季云霜,为家族的发展绞尽脑汁之时,当日宴会上发生的事,也在坊间流传。 除了这场宴会奇特,以一种他们从没见过的方式展开,里面的吃食也奇奇怪怪外,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有宴会上发生的几件大事。 因为举办宴会时,许多平民也都进去了,许多平民也都亲眼见识了季云霜的身手。看着她不过一招,就将齐军的探子制服。许多平民都将她视为天神。 出了宴会,就大肆宣扬起了宴会上发生的事。 季云霜当时说的那一番话,要将齐军全部赶出去,收回城池,让所有外邦人都不敢再攻打他们周国的话,也被人们一字不漏地宣扬了出去。 坊间个个都听得热血沸腾。 大呼季云霜万岁! 有季云霜在,他们再也不怕齐狗了…… 除此之外,最为大家热烈讨论的,便是傅嘉佑参加宴会,捐了大量的钱粮给受灾百姓的事。 大部分百姓都觉得宣王虽然没办事,但傅嘉佑是个识时务的好人。起码能认识到父亲的无能,尽自己的能力,为灾区百姓做一点事。 但这也只是一些普通百姓的想法。 此时,靖阳城一个隐秘的院落里,坐着几个气质儒雅的男子。 其中一个青衫男子喝了一口茶,凑过去道:“你们觉得,外头传的都是真的?” 上首一八字胡男人掀了掀眉道:“依我看,二公子只怕是着了季氏的道了。” 此话一出,桌上几人都齐刷刷看了过去。 青衫男子道:“穆恒兄,此话怎讲?” 苏穆恒道:“二公子虽比不上大公子的才干,倒也不至如此没骨气……依我看,倒像是他去宴会上打探消息,被对方识破了身份。最后被人设计,不得不咬牙认下这个捐款。”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季氏可当真是厉害。能识破傅二公子的身份,还能让二公子不得不咬牙认下捐款,更是将她占领靖州的事情说成了宣王无能,退位让贤。” “岂止是不简单!你们这些日子可听说过半点的大公子的消息?依我看,大公子只怕早就遭了她的毒手了。” “如此说来,宣王这一支是大势已去了。” “她若是争夺天下的话,只怕别的……也都不是她的对手。” …… 几人议论纷纷,最后无不得出一个结论。就目前来说,若是争夺天下的话,季云霜是最有胜算之人。 别的不说,就季云霜手里掌握着治瘟疫的药这一点,就胜过其他几方了。 瘟疫一起,再强的军队都没用!血肉之躯,哪里抵挡得了瘟疫? 这次宣王手下的兵力因为瘟疫四分五裂,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同苏穆恒这样,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悄悄讨论未来局势的人不少。 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主动前来王府,投靠季云霜。 而季云霜举办宴会时发生的事,所说的话,也被人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周恭帝看了密报后,冷笑连连道:“她好大的口气!” 勤政殿侍候的宫人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他冷笑了一番,又拿起密报,将密报上季云霜的话重新看了一遍,冷笑道:“她倒是有志气!就是志气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大太监将勤政殿伺候的宫人全遣了下去,亲自沏茶送了上去,小心劝道:“陛下,气大上身,你最近为了操劳国事,都瘦了。可不能为了反贼伤了身子,身子要紧。” 周恭帝如今才16岁,正是精力十足的年纪。就是熬上两天两夜的,也觉得精神满满。 他这一套劝说,显然对他没用。 不仅觉得没用,还觉得烦。 不过孙继恩是从小伺候他,他虽不耐烦,倒也明白他的担心。 他父亲贵为太子,但却身体不好,早早就积劳成疾,撒手人寰了。 他担心他的身体,倒也不足为奇。 他揉了揉眉心,道:“去将宋首辅与严尚书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