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 让她意外的是,汤的味道还挺不错。 滚热的汤,让她整个人都暖了起来。这一刻,外面阻碍他们赶路的风雨,似乎都没那么讨厌了。 如果不是因为靖州的瘟疫,就这么坐着听雨,似乎也不错。 不过这到底只是她的美好愿望。 现在,靖州还有瘟疫,她还没弄明白靖州的瘟疫是怎么起的。若是不将瘟疫彻底控制住,以后可能就再没有悠闲安逸的日子了。 她皱眉,思索着瘟疫的事。 陆寅珩拧干了衣服上的水走回来,见她皱着眉头,却是误会了。他试探道:“不好吃吗?” 季云霜回神,看向他道:“没,挺好吃的。”她说着,将筷子递给他道:“你也一起吃。” 这双筷子也是陆寅珩刚才一起送过来的。 不过同勺子一样,他都只准备了一份。 也不知他是把自己忘记了,还是觉得多做一份太花时间,太过麻烦。 陆寅珩看着她手中的筷子,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道:“你先吃。” 季云霜道:“一起吃,不然一会冷了腥。” 陆寅珩没再推辞,但想着自己和季云霜同食一瓦罐鸡汤,他耳根又开始发烫,手脚也有些不知往何处放。 更不要说夹菜了。 谁能想到,上辈子的权倾朝野的权臣,在一个女人面前,会像愣头青一样,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 季云霜见他迟迟不动筷,主动舀了一勺鸡汤送他面前。陆寅珩本就紧张,看到季云霜送过来的鸡汤,越发不知所措起来。 “快喝啊!你自己熬的。”季云霜催促道。 陆寅珩就着她的手喝完了勺子里的汤,但汤是什么味道,他却什么也没品出来。 他脑海里全是季云霜跟他说话时的神态,还有那如白玉一般的手。 而且这是她刚才喝过的勺子。 想着两人用同一个勺子喝了同一锅汤,还是季云霜亲手喂他的…… 他心里就为之战栗…… 为防季云霜发现自己的心理,他努力表现得自然,随口说起了对两个孩子的事,除了道谢外,他言语中不免也泄露出几分担忧。 季云霜道:“你放心,我故意安排了好几队人马混淆视线,他们两兄妹绝对安全。” 毕竟人在她的空间里,任谁也找不到。更不会发生任何危险。 陆寅珩忙道:“你做事,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提起兄妹两人,季云霜倒是想到自己所做的安排。也不知暗一那边怎么样了! 这时候,她再次嫌弃起了这个时代不便捷的通讯。于是同陆寅珩说起了养信鸽,传递消息的事。 想到季云霜养的小老虎特别地懂人性,陆寅珩觉得她在这方面似乎也很优秀。 若是她来驯养,说不得还真能缩短驯养信鸽的时间。 于是便将自己所了解的,全说与季云霜听。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将一瓦罐的鸡吃了个干净。但外边的雨依旧很大,半点没有停歇的意思。 既不能赶路,士兵们都抓住这个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季云霜没什么睡意,便打算找个地方进入空间。之前虽然抓紧时间做了一些药剂,但这还远远不够,她得尽力多做一些。 除此之外,她刚才设想了食品加工作坊的图纸,她也可以找机会画下来。 她还没有开口,陆寅珩就先一步开口道:“你先去休息吧!这些留着我来收拾就好。” 季云霜没有与他客气,去了先前换衣服的房间。她的意念能感知周围的一切,只要有人来的时候,她及时从空间出来就行。 进入空间后,她拿了一些些糖果,面包、水果到篮子里,放到了小院的外面,再才进入了自己的工作间。 她很喜欢给女儿收到礼物时那开心的表情,有时间便会多送一些。 果然,当陆玉珠发现门口的篮子又送来了各种吃食的时候,蹦蹦跳跳,快乐得犹如小兔子一般。 季云霜并没有露面。 虽然她露面,女儿会更快乐一些。 不过东西好解释,她就不太好解释了。 她只小小地隐在暗处,欣赏了一会儿小太阳的快乐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傍晚的时候,她主动从空间出去露了一面。 外面的大雨稍微下小了一些,看到季云霜,徐瑎过来问道:“大人,现在外面雨小了,我们要趁着现在赶路吗?” 季云霜叫了陆寅珩过来道:“我记得你好像懂一点天象,你看看,觉得今天可能赶路?” 陆寅珩道:“我觉得,还是再等一晚好了。晚上说不定雨会变大。” 季云霜想了想道:“那我们再歇一晚,等明日天亮后再赶路。” 这会儿雨小了一些,士兵们又休息了一个下午,都有些手痒。有士兵来请示季云霜,问若是不赶路的话,他们能不能去打猎。 季云霜见士兵们跃跃欲试,干脆让士兵们分成几小队,各自去山中狩猎。 陆寅珩和徐瑎也加入到了狩猎之中去。 季云霜没跟着士兵们一起去狩猎,不过找机会从空间中拿了几只兔子出来,给士兵们加餐。 士兵们的收获也很不错。 陆寅珩还和徐瑎打到了一头驯鹿。 大家都很兴奋,聚在篝火旁美美地吃了一顿烤肉。没吃完的肉也被切成了肉条,挂在火堆边上烤着,等到时候带到路上去吃。 吃过饭后,大家继续靠在火堆边上歇息。 吃得那么好,却不赶路,士兵们心里都不免生起几分负罪感。不过等半夜的时候,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是被呼啸的风声给惊醒的。 原本就破旧的道观,被狂风一吹,直接掀飞了房顶。 屋里的火星子更是被吹得四处飞散。 随着狂风一起袭来的,还有更为猛烈的暴雨。 这时候,士兵心里不免都升起一丝庆幸。 还好季大人没有因为着急,就令他们冒雨赶夜路。这要是在半路上,只怕连人带马,都得一并被吹走。 只是他们现在虽没被吹走,情况也十分地危急。 不过片刻的工夫,火堆就被暴雨淋灭了。 狂风还在不停地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