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家院门关闭,王老太着急得不行。官差送回来的那些奖赏,可都全进了陆家的口袋。 这怎么行,那是他们王家的。 但碍于官爷的官威,她也不敢闹,最后只能将心里的怨恨不满,都怪罪到了二媳妇身上。 骂骂咧咧地责骂高兰,说她一天到晚不落屋,迟早让儿子休了她。 村民们都散了,她也不愿走,就在陆家院外等着。 王小峰这会儿满心的后悔,觉得他是没能去服兵役,若他是去服兵役,这正七品的官员,说不定就是他的了。 他可比王二牛聪明多了。 心里想着,他便埋怨起了小何氏,说都怪他拦着,要不是她拦着自己,不要他去服兵役,他现在说不得比王二牛的官还大。 王老太听见小儿子的话,也顾不上骂高兰,跟着骂起了小何氏。 小何氏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当下便和两人吵了起来,说当时可不是她一个阻止,王家老两口也偏帮他了。 若不是老两口偏帮,王二牛还不会那么容易去服兵役呢! 王家几人就像唱戏一样,在陆家院外相互指责,吵个不停。 不少原本走了的村民都又倒回来,看几人的热闹了。 不过陆家人这会儿是没空看王家的热闹了。 等进了屋里,隔绝了村民们的目光后,顾春枝就跪了下来,一五一十地说起了当日带着孙儿孙女回家,在路上遇见的事。 李铭锐听说有人大白天居然打算在官道劫持她们的时候,先是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当听说他家养的老虎居然将那些人杀得片甲不留后,心里又赞了一句精彩,不愧是季参将的家人。真是没一个孬的。 等听说他们还知道留一个活口,抓回家审问,弄清楚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更是感叹,这陆家不简单。 他道:“人呢?我见见。” “就柴房里。”顾春枝带着李铭锐去柴房见马二。 柴房里,天瑞像一只温顺的大狗子一样,趴在大门口。 它听觉敏锐,又早已开了灵智。早在顾春枝跟李铭锐哭诉的时候,它就暗中审视过这一行人。 它没从李铭锐等人身上感觉到恶意,所以它之前虽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也没出去。 这会儿,见到李铭锐等人,知是来审问马二的,它还乖乖给李铭锐等人让了个路。 李铭锐看着这么乖的老虎,心中再次震动不已,不禁感叹道:“这老虎都是怎么样的,它居然真能听懂人话?真是太厉害了!” 听到有人夸奖自家老虎,顾春枝也有荣与焉道:“这是我家儿媳妇抱回来的,好笑一只,就抱回来养了。 那时候我们还在逃荒,这小老虎还没睁开眼睛呢!开始我们都怕养不活,也不知我儿媳妇想了什么办法,还真把这老虎养活了。 可能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所以这老虎能懂人话,特别乖,那天可得亏了我家天瑞,不然我们祖孙几人可就惨了。” 李铭锐道:“你们还给它取了名字?叫天瑞?” “对,我儿媳妇给取的。” 顾春枝说起季云霜来,简直有一箩筐的好话想说,她滔滔不绝地夸奖了季云霜一通,才想起来她是带着官爷来审罪犯的,忙不好意地冲李铭锐道歉。 李铭锐忙说无碍。 毕竟能多一个渠道了解季云霜,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收获。 不管是季云霜本人的才能,还是自家世子对待她的看重,都可以看出来,她未来前途无量。 多了解一下她的喜好,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顾春枝以前一直是很怕官爷的,李铭锐的和颜悦色,简直让她对官爷有了新的认知。 但陆宴祁却总觉得,李铭锐一行人对他们家人的态度好得出奇。 按理来说,就算自家二叔当上了正七品官员,这在军中也不过是一个小官而已。 这么一个小官得了赏,军中一般不会特意派人往家里送赏赐。 更不要说这几个官员的态度,还明显是带了几分巴结的。 他们在军中的地位,明显看起来不低。不可能去巴结一个小小的正七品官员。 一定是还有别的事情,才让这官差对他家里人无限讨好。主动帮忙处理私事不说,还愿意听他祖母闲话家常。 是什么事呢? 陆宴祁皱着眉头苦思。而李铭锐也和顾春枝扯完了家常,开始审问起了马二。 马二这几天一直过得提心吊胆,深恐陆家人把他拿去喂老虎。 这会儿见有官差过来,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将卫煜祺让他们做的事全都说了,并表示到了公堂上,他一定好好作证,老老实实交代他所犯之事。 毕竟到了公堂上审判,他可能要服很重的劳役,但还有一线生机,但在陆家,那是一线生机都没有。 李铭锐既然卖陆家一个人情,要帮陆家处理这个事情,那当然是要处理好。 他也没有说让陆家去衙门申冤,而是直接将马二带到了睿王面前。 睿王听说董氏被抓起来后,卫煜祺还不知悔改,派了人去杀陆家人,顿时大怒,当下便派人将卫煜祺抓起来仔细审问。 有马二的指证,卫煜祺根本无从抵赖,很快便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卫震天回到宏都的第一时间,便被叫进了王府。 睿王将卫煜祺承认自己罪行的供状丢到他面前,“你自己瞧瞧。” 卫震天看了供状,整个人都傻了。 他没想到才这么几天,卫煜祺就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来。他跪在地上朝着睿王磕头道:“是臣教子无方,请王爷责罚!” “承德,你也是在前线打仗之人,想来你也应该明白,我们最不应该的,就是让前线的士兵寒心吧?” 睿王道:“陆家孤儿寡母,却有三人在战场,为国效力。可他们在前线为国效力,你儿子却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派人去掳杀他家年迈的母亲以及年幼的孩子。你说事传到他们心里去了,你叫他们怎么想?” 他叫的是卫震方的字,虽听起来仍旧有亲近之意。但卫震方却明白,王爷这是动怒了。不然不会语重心长地与自己说这般多。 甚至,他将军的位置…… 还能不能坐稳,只怕也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