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莹还在说,“想不到吧?就是喝的那杯酒,毒药还是你亲手放下去的,你说你,怎么那么蠢,一点都没怀疑了? 你说你那么蠢,你还妄想玷污我继姐,你哪里来的自信?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知不知道?” 黎耀宗倒也并非一点都没怀疑过,不过他的症状实在是太像风寒了。 再加上来了好多大夫给他看诊,这些大夫也都说他是风寒,他又从未听说过中毒后症状是风寒的毒药,便也没多想。 他万万没想到,季氏手中那颗药,居然是毒药。 而原本,他是打算把那一杯加了药的酒给季云霜喝的。所以,她原本的目标,其实是她继姐? 黎耀宗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凉意,他颤声道:“你太可怕了……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季婉莹简直想哈哈大笑,“你死后,他们只会以为你是病死的。再说了,他们都病倒了,能不能挺过来还不一定呢,他们能怎么不放过我?” 黎耀宗胸膛剧烈地起伏,发出抽风箱一般的呼吸声。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季婉莹凑近他耳边,与他耳语道:“你知道,我们在小树林那日,我为何回来那般晚吗?” 在黎耀宗吃人一般的目光中,季婉莹细细跟他描述起了当日和顺子在林子里的点点滴滴。还毫不客气地说黎耀宗是银样镴枪头。 嫁给他几年,一直没能怀上孕,肯定就因为他不中用。 黎耀宗本就被毒折磨到了弥留之际,又被季婉莹这般刺激,终于喷出一口鲜血,怒瞪着双眼,断了气。 看着黎耀宗死不瞑目,季婉莹这才觉得心里那口气通畅了。 她朝着他唾了一口,又动手将黎耀宗的眼睛闭上,才哽咽着跑了出去,“爹娘,不好了……耀宗没了!” 黎家老两口本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听到儿子去世的消息,两人顿时发出一声哭嚎,连跌带爬地来到黎耀宗房间。 虽然知道儿子得了痨病,活不了多久,但真真切切外地看到儿子死在面前,黎母还是接受不了。 她怒质问季婉莹道:“怎么回事?我儿怎么就去了?你是怎么照顾的?” 季婉莹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啊!为了你们抓药,给相公打听一个好大夫,我一早起来,就去宏都了啊!我给你们抓的药还在那放着呢!” 她仿似支撑不住一般,软在地上,哭道:“我今天跑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一个能治痨病的大夫。夫君啊!他怎么就不再等一等?” 看着季婉莹浑身脏污,跪坐在地上伤心哭泣的样子,黎母越发地伤心,再次痛哭起来。 黎父则强撑着身体,去质问黎妍秀。 黎妍秀今天被季婉莹关在黎耀宗房里一天,觉得身上都跟着染上了腐臭味。 一出了房间,她就跑外头透气去了。 这会儿从外边回来,就听说了大哥死的消息。她整个人都傻了,愣愣道:“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大哥怎么就没了。” 黎父道:“我知道和你没关系,我就问你,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大哥,都怎么照顾的。” 黎妍秀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心虚,辩解道:“家里明明有丫鬟,那个丑八怪非把我关大哥房里,让我照顾大哥,她就是想我死。” 黎父也不满意季婉莹的作为,但还是道:“丫鬟听说你大哥得了痨病,就能躲就躲,哪里有你这个当亲妹妹的照顾得尽心?” 黎妍秀听闻后,也生气道:“丫鬟都害怕被染上痨病,我就不怕吗?你是我亲爹吗?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 黎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转头走了。 黎妍秀认定这一切都是季婉莹在捣鬼,她三两步冲回家里,抓住季婉莹就开打。 季婉莹一时不察,被她一把推到墙上,瞬间撞晕死了过去。 看着从季婉莹身下缓缓流出的鲜血,黎妍秀顿时给吓呆住了。 黎耀宗刚死,季婉莹又被黎妍秀打晕死了过去,家里乱成一团。 黎母捶胸顿足道:“真是作孽啊!作孽啊!” 黎父忙呵斥家里的丫鬟,“快请大夫!” 大夫很快被请来,但却告诉两家人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季婉莹有身孕了,但又因为刚才那一摔,滑胎了。 儿子死了,媳妇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又被女儿亲手给打掉了,黎母受不住刺激,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黎父太阳穴也一抽一抽地疼,他命人将黎妍秀关了起来,强忍着悲痛准备葬礼。 季婉莹醒过来,听说自己有了身孕,又被黎妍秀打掉了,也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一直期盼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孩子应该不是黎耀宗的。黎耀宗还真像她骂他那样,是个不中用的。 黎家的事情季云霜没有过多地去关注。 今天万事通找到她,说经过他这一段时间的盘查,把德胜商行手下的产业都摸清楚了。 他用羊皮画了一张图,将宏都的街道都绘了出来,所有德胜商行名下的铺子都用朱砂标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