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珩带着人,很快从王家搬了木板床,以及一张大桌子过来。 看着满院的东西,季云霜再次跟高兰夫妻道了谢,又留一家人吃饭。 高兰闻着满院的香味,十分心动,但仍旧拒绝了季云霜的好意。 她声称家里已经煮好饭了,就不给她添麻烦了。 季云霜再三挽留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拿出一个小篮子给高兰,将人送出了院门。 目睹了全过程的陆宴祁小朋友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了一句,“虚伪的女人!” 他明明早就见她准备好了小篮子当谢礼。说明早知高兰夫妻是不会留下来用饭的。 可她偏偏还要不厌其烦地拉着高兰一再挽留,最后弄一出她们没能留下来吃饭,十分惋惜的样子。 小玉珠凑过去,道:“哥哥你说谁?” 她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自作聪明道:“说刚才那个姨姨吗?她哪里虚伪了?” “对了,虚伪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说她虚伪?” 陆宴祁:“……” 你什么都不懂,你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见哥哥不理她,小姑娘气鼓鼓地站起来道:“你不告诉我,我问娘亲去。” 陆宴祁扶额,很是无奈地将人拉回来,“你听错了,我没有说她虚伪。” “哼!”陆玉珠小手环胸,噘嘴怒瞪着他道:“我明明没有听错,你就是那么说的。” 陆宴祁头疼。 好在这时候,季云霜终于喊吃饭了。 已经被香味勾馋得肚子咕咕叫的小玉珠听母亲的话,顿时再顾不上管哥哥,朝着母亲飞奔而去。 陆宴祁终于松了一口气,暗暗希望妹妹看到好吃的,能忘了他刚才说的话。 今天晚上季云霜除了做了红烧肥肠和土豆焖饭外,还用鼎罐炖了一个猪肺萝卜养生汤。 萝卜是聂氏去河边洗猪肺的时候,找附近的居民买的。 和季云霜前世在市场里买的那种萝卜,用来炖汤时有一股淡淡的臭味不同。 这个萝卜炖的汤有一股清香味,吃到嘴里还微微有一点儿甜味。 季云霜给几个孩子各盛了一碗。 猪肺萝卜被熬成奶白色,除了好吃外,还有润肺的功效。 比起猪肺汤,大人们更爱吃得浑身冒汗的红烧肥肠。 还有和土豆一起焖的米饭。 吃着喷香的饭菜,众人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而另一边,胡孙两家人就没这么好了。 他们舍不得花钱租牛车,被落户的村子又远,一行人直到天黑,才终于到了苇沙村。 看着一大片荒芜的茅草,听着呼呼的风声,胡大嫂再绷不住,“哇”一声哭了起来。 胡全也仿佛失了精气神的老木一般,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胡老太太抹了一把泪,猛地转身,指着胡大嫂骂道:“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要不是你撺掇着娇娘和陆家老二退亲,我们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胡大嫂原本哭得伤心,但被婆婆一骂,却是瞬间收了哭声,站起来与之对骂道:“明明是陆家老二不愿要她,怎么最后反倒将责任都怪我身上了?怎么?觉得我男人傻了好欺负?” 胡老太太按着胸口,直翻白眼,“你你你……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天到晚不安分,你男人也不会傻!” 胡二嫂也站起来,指责胡大嫂,说那天就是她闹着要去山里捡干柴,最后弄得老大成了傻子,老二身上的伤现在还没好。 胡大嫂却把责任全都推到了胡春娇身上,说胡春娇根本就不是什么福运之女,她若真是福运之女,就不会害她大哥成为傻子了。 胡春娇又委屈又气愤,说为了保佑大哥平安无事,她把身上的福运都用尽了,她有什么资格责怪她? 就在几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胡大舟突然将身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摔,大喊一声,“好了,都不要吵了!” 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几人似被他突然的反应吓到了一般,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愣愣看着他。 “你们这样相互指责有用吗?能改变我们现状吗?” 胡大舟道:“与其互相指责,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安置,明天再想办法找里正落户吧!” 闻言,胡大嫂再次哭了起来。 她一边嚎哭,一边道:“可是……我们真的要在这鬼地方安家吗?以后可怎么办?” 胡大舟也满心的苦涩,不过他努力压下心中的苦涩与慌张道:“娘,爷奶,其实这里也不是很差是不是?也许是今天天黑了,看不太清楚,等明天天亮后,我们再看看。” 他的话安抚了众人,大家都收起情绪,开始收拾行李,翻干粮出来吃。 孙家那边也同胡家一样,看到苇沙村的样子后一家人的情绪都再次崩溃,相互指责起来。 最后你怪我,我怪你,将孙美香和季云霜等人翻来覆去骂了一通,才算是作罢。 这天晚上,方家同样过得不清静。 方子健送走了孔秀芳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方子的事。